他话语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羡慕与一丝蠢蠢欲动。
被称为李老弟的是个矮胖修士,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脸上同样带着贪婪,但更多的却是谨慎:
“张兄,你我修行数百年,能有今日修为实属不易。那位常道友……我观其气度,面对水灵仙子、灵鼎派金丹乃至众多同道,始终从容不迫,那份镇定,绝非伪装。
我甚至怀疑,他显露的金丹中期修为,恐怕也只是表象。极有可能,他是一位金丹后期,甚至……大圆满。”
张姓老者闻言,悚然一惊,手中茶杯差点脱手:“金丹圆满?李老弟,你这猜测……”
李姓修士重重放下茶杯,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打断他道:
“绝非危言耸听,你想想,他为何如此急切地换取四阶灵药?那等灵药,除了炼制冲击元婴期的四阶灵丹,还能作何用途?
他拿出对我们而言珍贵无比的通明丹,却如同处理寻常之物,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丹对他已无大用,他是在为凝结元婴做准备。”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听得张姓老者额头微微见汗,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劫掠之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咽了口唾沫,干涩地道:“若真如此……那我们二人前去,岂不是自寻死路?给人家送菜都不够格……”
“正是此理!”李姓修士斩钉截铁,“贪心不足蛇吞象,这等人物,绝非你我能够招惹的。打消念头,安心住上一段时间,这云水别苑灵气充沛,正好消化今日所得见闻。”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与彻底放弃的决然。
他们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份审时度势的谨慎。
除了这两位明确讨论过的,虚维之眼的观察中,还有其他几道隐晦的、带着不甘与贪婪的修士,在仙城的不同角落闪动。
他们大多是独行的散修,或许也曾在某一刻心动,但掂量了一下自身实力与易长生展现出的神秘和从容后,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只能在无人处,或是自己的客房内,低声咒骂几句“走了狗屎运”或是“定有惊人背景”之类的话,来发泄心中的酸意与无奈。
其中,尤以回到自己那间小院的林风最为失态。
他一进门,便猛地一挥袖,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他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嫉妒与怨毒,低声咆哮:“常青,该死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有那么多丹药,还能换到四阶灵药,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
他无能狂怒地发泄着,却连去找易长生麻烦的勇气都生不出来,只能在狭隘的房间里徒劳地踱步,如同困兽。
而所有动向中,最让易长生在意的,自然是钱壮与吴有田这两条他特意“钓”出来的鱼。
在虚维之眼的视角下,这两人并未随大流离开静心斋。
相反,他们脸上堆着那副练习了无数次的、带着谦卑与讨好笑容的面具,刻意留到了最后。
他们围着祝琪,以及尚未离去的赵晟与苏芷晴,看似热情地攀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