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
餐厅里。
温辞一直心不在焉,对陆闻州给她夹的菜视若无睹,呆呆的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份水晶虾饺出神,眼眶微发热。
她想起,以前跟傅寒声在一起时,两人都闲暇的时候,就会去厨房做料理。
他手艺很好,教她做水晶虾饺。
最后做着做着,两人大多会吻在一起……事后,水晶虾饺没学成,她倒是被他吃干抹净了。
往日的甜蜜冲击着她。
温辞心里绵绵密密的刺痛,难受的不是滋味,以至于陆闻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小辞,想什么呢?”陆闻州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她,见她魂不守舍的,应都不应他,他给她夹的菜她更是一口没动,不免有些不好受。
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吃茶点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到某种可能。
陆闻州眼眸忽然就暗了下去。
“没、没什么……”温辞回过神,淡淡应了他一声后,拿起手机翻看。
俨然是不想跟他多聊的意思。
陆闻州看在眼里,心沉了沉。
他目光掠过她小v领里、晃荡的细链子,喉结苦涩滚动,强颜欢笑的问她,“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茶点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菜不合口味?”
听到这话。
温辞忽然就觉得好笑得紧。
她以前确实喜欢吃茶点的,那是因为两人以前在广城谈项目的时候,在那儿待过半个月,那半个多月,是婚后和他在一起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
她忘不了。
后来他性格大变,冷着她。
她接受不了那么大的心理落差。
于是,那茶点,就成了她的情感寄托……
温辞轻吸了口气,把手机翻过,放在桌子上,转而冷眸看向他,笑着说,“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喜欢。”
现在不喜欢了!
陆闻州目光颤了下,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拳,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他晦涩看着她,眼眸很深,半晌哑声说了句,“以前喜欢吃茶点,现在不喜欢吃了,也不喜欢我了……是不是?”
温辞偏头看向别处,哼笑,“陆闻州,你想自讨苦吃,我不拦着!”
陆闻州哑了声,久久说不出话来,没脸说。
这个话题,就是他的死穴。
缓了缓。
他从西装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撑起一抹笑,递给她,“小辞,我见你脖子上那个项链戴了挺久的,我设计了一款新的,送给你。”
闻言。
温辞胸口一紧,她下意识警惕的捂住脖颈上的项链,皱眉看向他,“不是很久,我还不想换……”
陆闻州被她防备的眼神刺到。
某一刻,他不由想,如果是曾经那个深爱着他的温辞,在得知他亲自设计了一条项链给她时,她一定会开心!
而不是像现在,厌恶、不耐、唯恐他夺走了她此刻脖子里戴着的那枚宝贝项链。
陆闻州眼里划过一抹嫉恨。
他实在忍不了,他的女人,每天对着一条别的男人送她的项链,睹物思人!
“小辞,这条项链是你喜欢的星月系列,很漂亮,我觉得跟你很适配,你戴上一定好看!”陆闻州语气不容拒绝,打开丝绒盒子后,便要起身帮她把那条碍眼的项链摘了,换上他为她设计的。
温辞见男人不容商量,不禁心慌。
这两天,抛除往日的一切不谈,除了有关傅寒声的事儿,陆闻州对她几乎有求必尽,不会让她失落。
如今。
他这么执拗想换了她的项链,约莫是知道了这条项链,是傅寒声送她的。
温辞心头惴惴,不由捏了下衣服下那枚小小的星月。
陆闻州见状,眼眸晦暗的眯了眯,却是含笑问她,“这么不愿意换啊?这枚项链在哪儿买的?我一会儿让人买下那家店,以后转为你提供独一无二的项链……”
轰!
温辞恍然抬眸,便撞进男人讳莫如深的眼里。
她跟陆闻州在一起久了。
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恶劣。
他说想把那家店买了,其实就是暗戳戳的威胁。
——她今天要是不处理了傅寒声为她买的那条项链,带上他送的。那她之前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的那些话,就是在骗他。她依旧对傅寒声念念不忘,那他,也没必要依照承诺,迁就着她!之后,他会把这口气出在傅寒声和傅氏身上。
两败俱伤也无妨!
反正,什么疯事儿,他都做得出来。
至于她……
——“但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傅寒声背地里有什么,就别怪我……”
男人那天危险暧昧的话犹在耳畔。
温辞脊背不禁打了个寒颤,大腿上,那时被他触碰的皮肤,好似还残存着他蛮横的力道……
“嗯?”陆闻州挑眉,观察着她的神色,也不着急求成,很耐心的等着她妥协。
温辞喉咙苦涩吞咽。
她闭了闭眼,终究是放下捂着那枚坠子的手,穿过脖颈后,摘下了那条项链,随即,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陆闻州有些意外。
但不可否认。
这让他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扔了多可惜?不打算留着了?”他目光从垃圾桶里那枚被主人扔掉、脏兮兮的项链上收回,落在姑娘平静的小脸上,故意说。
温辞抿唇,深提了一口气后,抬眸看向他,说,“陆闻州,不是说要给我戴上吗?”
没得到回应,陆闻州也不恼,笑了下后,倾身为她戴上那枚项链。
这个过程。
温辞一直闭着眼,她浑身紧绷,像是在受着某种残酷的刑罚。
陆闻州为她系着项链后的小扣子,把她的异常反应看在眼里,蓦然间,刚刚看到她扔了傅寒声为她送的那条宝贝项链的好心情就被失落冲刷的一干二净。
换了新的又如何。
她心里依旧忘不了旧的!
陆闻州面庞紧绷。
“系好了吗?”姑娘细声催促,听得出来的不耐。
陆闻州眸色晦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下。
他抿唇隐忍着,垂眸看了眼满是不情愿的人儿,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他为她买下礼物时,她都会迫不及待让他为她戴上。
而如今。
她就差把不情愿写在脸上了!
陆闻州咽下满腔的酸楚,嗯了声,系好了那个小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