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州猛的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极重,像是要捏碎了她。
何书意疼的脸都青了,身子不住的颤抖,可她一句求饶、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弱弱的呜咽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闻州冷声问她。
闻言,何书意脊背猛的一僵,她惶惶抬眸,对上男人那双冷厉的眸时,她心脏忽然就克制不住的痉挛发紧。
陆闻州看着她,心中已然了然,他低头似自嘲的笑了声,随之,他攥着她下巴的手倏尔向上,掐住了她的脖颈,那双幽邃的眼眸染着嗜血的红,俨然是要弄死她。
何书意面无血色,起初还能挣扎几下,最后没了力气,她绝望的就像条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切割……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他掐死的时候。
陆闻州忽然松开了手把她扔在地上,他没管她,只丢下句“何书意,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说罢,他便越过她大步向前,朝着楼里跑去。
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弄死何书意。
不然温辞受的委屈和痛楚算什么?
他要慢慢折磨她。
何书意难受的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呼着气,她脸色青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跑进废楼,去找温辞,那一刻,她眼眶里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绝望痛哭。
明明就差一步!
老天爷仿佛是在跟她开玩笑……
他终究还是去找温辞了。
他们马上就要相认了。
而她。
以后绝不会再有好下场了。
陆闻州不会放过她的。
……
这边。
傅寒声冲进废楼的时候,就看到温辞脸色惨白,唇角也被打的出血,正虚弱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领口的衣服被扯开了点,脖颈上的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那么刺眼。
能想象到之前她遭遇了什么。
——约莫是她宁死不屈,惹毛了那两个男人,所以捱了打。
傅寒声顿时觉得目眦欲裂,他捞起地上一根生锈的铁棍,提步朝着那边走去。
两个男人这会儿心头正憋着火,他们刚刚想对那妮子温柔点,结果没想到那妮子是个贞洁烈女,宁死不屈,把他们都咬了。
忽然听到入口处传来的响动。
高个子以为是外面看守的兄弟,他懒懒的冲手腕上那一排鲜红的牙印吹了一口,这才蹙眉回头看过去,脱口而出就要骂人。
“你他妈……”
话音未落。
一记闷棍当头砸来。
砰的一声!
高个子当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闻声,站在不远处的矮个子错愕回头,看到傅寒声,他人都傻了,又看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兄弟,他脸色刷的就白了下来,此刻,他哪还顾得了躺在地上的温辞,拔腿就跑,一边吆喝着外面守着的兄弟,“来人啊!”
没人应他。
进来的是几个身着黑衣、训练有素的保镖,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他人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傅寒声眼眸幽冷,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们这些人,一想到温辞被他们欺负的模样,他弄死他们的心都有了,他冷声吩咐保镖,“留一口气儿就行。”
“好的傅总。”
“……”
傅寒声眼眸淬了冰似的冷,他撂下手里沾血的铁棍,这才提步朝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温辞走去,似是觉得自己的手脏,他用力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才颤抖着手去触碰她……
“小辞,小辞……”
“抱歉,是我来晚了……”
“别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
“……”
温辞意识迷离,能感觉到有人把她抱起来,又喂了她水喝。
“咳……”温凉的水稍稍拉回了她的意识,温辞艰难睁开眼,看到男人冷硬而温柔的下颚,不自觉湿了眼眶,她哑声,“傅寒声……”
“你、你怎么才来……”她眼眶红的厉害,“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寒声苦涩垂眸,听到姑娘委屈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剜了一块,生疼,他微微俯身,额头抵着她的,暗哑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之后再跟你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委屈会被无限放大,温辞闭眼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眼睛依旧很红,但她没再说话了。
傅寒声看着,心疼又自责。
眼下,他万分后悔刚刚一鼓作气弄死了那个人,没好好折磨他。
陆闻州艰难的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傅寒声正抱着温辞往出走,姑娘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巴掌大的脸血色全无,往下,她露出的双腿上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擦伤……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而造就这一切的,他不算是罪魁祸首,但也算帮凶。
陆闻州眼眶发红。
其实在这之前。
他幻想过去数次跟温辞重逢的场景。他想,她离开他后,隐姓埋名,会继续追求自己的未实现的梦想,会过的很好。他想,他们或许会在某个设计大赛上见面,又或者,会在某个为她比赛夺得第一的颁奖礼上见面……
等等等等……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这种!
——他把她伤得伤痕累累。
蓦然间,陆闻州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砸的他身形晃荡。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陆闻州痛苦皱眉,他努力稳定好情绪,才迈着僵硬的双腿,提步走向温辞,到最后,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跑向她。
他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拼了命的去抓海面上最后一根浮木。
他不顾傅寒声周围的保镖阻拦,竭力冲过去,跑到温辞身边,颤抖的抓住她的手,喉咙里苦涩的呢喃着,“小辞,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