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停下笔,一页草稿纸上已经写满了周潋光的名字,宇文拓羞耻地甩了笔,一鼓作气地将草稿纸揉成纸团塞进桌洞中。
魂牵梦萦的都是他,宇文拓恹恹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夜晚的月光有多温柔,他心底的思念就有多深。
大概过了一个月,周潋光的信才寄到学校来。
宇文拓憋着一股气,忍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躲在阳台上,借着空荡枝桠透过来的月光一字一句地读着。
拓儿,见字如晤:
近来可好?我们才搬迁落定,我便迫不及待地与你写信来了,想着路上又要耽搁上好些时日,我便一口气给你多写了好几封信,供你饱解思念之渴。
……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愿作凤求凰,诉我衷肠,慰我彷徨。
周潋光絮絮叨叨地写了很多,信纸寄过来有厚厚的一叠,除了写在纸上入木三分的情诗,周潋光还自作主张地给宇文拓写了好些题目来。
宇文拓甚至能想象得出周潋光说这话时会是怎样飞舞的神色:这些题都是我之前有记录的,现在回头来看倒是不知道如何解了,你若是有空,不如帮我解上一二。
拐着弯骗自己认真学习呢,读完情书后的红晕还挂在脸颊上,宇文拓哼哼地收起了信纸,塞入怀中,趁着凉意未深,他钻回了被窝中,真讨厌,仗着年龄大还管起了自己了!
傲娇是一回事,但周潋光吩咐的事情他却没一样落下。
一想到青年亮晶晶的眼睛、温柔的笑容,宇文拓心中就充满了干劲。
等到雪落下的时候,宇文拓终于从学校解脱,他珍重地将周潋光寄过来的一沓厚厚的信纸塞入行囊,草草带上几本书,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中。
“今年的雪好大,等那懒小子回来,”宇文赤珠笑着跟周潋光聊天,两人携手布置着蒙包里的东西,“说不定比去年还要晚上一周。”
这将近半年的生活让宇文赤珠发自内心喜欢上了周潋光这个谦逊、温柔的知青,她常常忧郁地想着,要是她有个女儿,把他许配给周潋光这“穷小子”又何妨?
但凡自己年轻三十岁,有这样的人儿在眼前,她才看不上莫炎这个“大老粗”。
为此,莫炎还偷摸生了周潋光足足两天的气:把他亲亲媳妇的心都拐偏了,真是可恶的臭小子。
宇文赤珠一边抱怨着,一边笑着打趣周潋光:“之前我还误会了你和施同志的关系,那现在都这么久了,有没有看得顺眼的姑娘?要不要阿姨帮你撮合撮合?”
周潋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一道声音气喘吁吁地大声打断道:
“他没有!他不需要!”
宇文拓顶着风雪,拎着行囊,从外面激动地冲了进来,吓了宇文赤珠和周潋光一大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宇文赤珠一把就揪住宇文拓的耳朵:“多大个人了,这么冲动干什么!皮痒了是不是?”
周潋光笑着在旁边打圆场:“阿拓肯定是太想家了才这么激动。”
“哼,我看他就是嫉妒你人缘比他好,”宇文赤珠还不了解自己儿子么,“怎么,我说人家小周能比你提前找到媳妇又怎么样?看上你了才奇怪呢!莽子!”
宇文拓磨着牙,酸不溜秋地道:“我嫉妒他?哼!怎么没有人看上我,我看就有人看上我了。”
周潋光无奈地在一旁笑着,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霜雪。
“嗯嗯嗯,有人看上你,我要是女儿家,马上就对你一见钟情、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打趣着跟自家娘怼上的宇文拓,“瞧瞧,多帅一个小伙子,只比我差一丢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