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事情太多,易雪清甩了甩头,差点没爬起来。摇摇晃晃站起,她径直走到木槿面前,四目相对,随即在苏云溪的惊呼中一掌打了出去,木槿被击飞一丈有余,毫无反抗。
盯着自己的手掌,易雪清若有所思,不远处木槿正哇哇吐血,苏云溪快疯了,扶起木槿查看伤势,泪流满面的指向易雪清痛骂道:“易雪清你没有资格说我们,你杀过多少人啊。你手里的鲜血积流成河了,你作恶就可以一再被谅解,可以有我师姐为你辩驳,华山武当医谷,皆给了你机会,为何他不能?他拖我下地狱,你何尝不是在拖我师姐下地狱!她无限光明,还不是跟着你这江湖难容之人躲在这偏远边塞。”
“苏云溪,不要胡说八道。”南灵站在后面,立即出言呵斥。她看着面前那人的后背,感觉到她晃了晃,随后易雪清不再反驳,而是默默拾起匕首别回了腰间。
“李云,去把我的长刀抱出来吧。”
众人一怔,以为她要动手。谁料她紧接着对周黎说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天晚上,葛崖重伤你,但最后是他救了你,你临闭眼的时候估摸没看着吴疾杀葛崖吧?”
“什么?”周黎难以置信问道。
“对。”易雪清目光掠过周黎又看向满面惊愕的李云:“真相,我一直在找,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同我走这一躺了。躲在暗处的阴谋家迟早是要被揪出来的,就看你们是愿意糊里糊涂的死,还是清醒的博上一次。”
听罢,李云咬了咬唇,果断跑向屋内。
“想要结果,就跟我走。”
周黎难舍看了眼南灵,暗自叹了口气:“我去牵马。”
苏云溪不敢相信易雪清就这么放过了他们,僵持着手不敢动一下,易雪清走过他们身边,只淡淡说了一句:“希望你真的失忆了。”
她骑上马,背对着身后的人,语调幽幽:“南灵,这次因为你,我放过他一次。但我希望你清楚,医谷之难,华山之役,我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被人当狗一样围着拳打脚踢,皆拜他所赐。你控制不了他的,而我跟他,跟南教绝不相融,下一次再遇见,我一定杀了他,驾!”
听着马蹄声远去,苏云溪方才送了口气,快步朝南灵跑去,看着倒下的穆楚辞也是倍感震惊:“师姐,为什么南教的少主也在这?”
南灵冷声道:“你别管,不关你事。你若真想安安稳稳,就远离这一切,好好在凉州度日。”
苏云溪默然低下头,而木槿挣扎起身,看着被打穿的药屋,一言不吭去找木材准备修补。
南灵乏累极了,俯下身将穆楚辞搀起。
易雪清连续三掌打伤了他,也不知道那丫头武功究竟练到了什么境界,仅仅三招,便伤了他大半经脉,这下都不用她下药,这人就断了走出这片胡杨林的能力。
北风吹拂,她身上挂着的引梦铃发出声响,南灵回忆起什么,又在穆楚辞身上翻找出另一个古铜色的铃铛,两只铃铛,铃音作响。
“是耶非耶,大梦未觉。”
马儿踏出胡杨林,周围已是茫茫薄雪覆景,李云抓着马鬃,感受着头顶上女子呼出的薄气。
前路白雾茫茫,寥无人烟,只有背后一点热气,带着她的女子一路未言,忽然她低低问道:“阿,易姐姐,你以前很不容易吗?”
女子声音淡淡:“为什么这么问?”
李云撇嘴道:“真奇怪,平时里听那些江湖传言,只会说你们这些江湖高手多么威风,多么快意,多么横行霸道。人人都很向往江湖,倒没有人说你们这些高手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会哭会闹会伤心难过。易雪清,你是很厉害的侠客吧,城西的那些耍嘴皮子的先生们今年老是说起你,说你手上血债累累,狂放不羁,说你从海外踏足中原,又说你是南疆的魔女,反正中原江湖那些人恨你入骨,给了一笔很大的银子悬赏你,可你长成这个样子?”
“呵,那你说说我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