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虽日日批阅奏折,心思却比以往更难集中。那蛊虫带来的依恋之效对他对阿瑶亦有效。
于他而言,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甜蜜负担,更是他确认乐瑶就在身边、心系于他的凭证。他享受着她的黏人,甚至暗自依赖着这份因蛊虫而起的亲密。
然而,一月后的某个清晨,乐瑶被玄冥抱到餐桌上用膳,女孩像往常一样懒得不想动,玄冥正打算伺候她。
“先吃饭。”
玄冥将她扶起来,乐瑶推开他起身拿起勺子,看着那御膳房精心准备的清粥小菜,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毫无预兆地干呕起来,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玄冥当即扔下玉箸,轻拍她的背,面沉如水,厉声喝道:“传太医!”
他心中疑窦丛生,隐隐有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不可能,他每日雷打不动地饮下那避孕的汤药,只有一次忘记喝了,怎会这么快……
太医匆匆赶来,战战兢兢地请脉。片刻后,老太医脸上露出喜色,跪地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啊!已有一月有余!”
哐当——”玄冥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脸色骤变,没有喜悦,而是震怒与后怕。
“黎院判!”他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朕每日的汤药,作何解释?!”
张太医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陛下明鉴!药方、煎煮绝无差错!可是药三分毒,或许陛下喝惯了就产生耐药性……也可能是娘娘体质特殊,化解了药性……亦或是,天意如此,龙嗣坚韧……”
玄冥脸色变幻莫测,惊愕、难以置信。
他的情绪复杂,想要这孩子又不想要,有不少顾虑,但居然来了就问问阿瑶的看法。
而且怕蛊虫对她怀孕伤身,若是真如此,他得把解药给她服下。
玄冥不想给解药。
内心一想到她会变成原样,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揉捏着酸涩生疼。
乐瑶先是懵懂,待反应过来,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她抬头看向玄冥,却见他脸色沉凝,不见欢容,心下一沉,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你不高兴吗?”
玄冥回过神,对上她忐忑的眼神,立刻收敛了所有疑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力道却紧得像是怕失去什么。“高兴。”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是……阿瑶,你的身子可能承受?”
乐瑶见他并非不喜,立刻笑靥如花,依赖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有陛下在,我什么都不怕。
盯着她的眼,玄冥垂眸片刻。
算了,先看看再说。
自确诊有孕后,那蛊虫之效仿佛与腹中孩儿产生了共鸣,乐瑶对玄冥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玄冥批奏折,她必要挨着他坐在一旁,即便看不进话本,也要握着他的一片衣角方能安心。若是玄冥因议事离开稍久,她便会坐立难安,心中怅然若失,非得看到他回来,扑进他怀里才能缓解。
夜间就寝,更是要整个人蜷在他怀中,撒娇让他紧紧抱着才可以。
玄冥不可能将所有政务都退掉,尽可能陪在她身边。
他心中那因蛊虫可能失效而产生的不安,渐渐被乐瑶全然的依赖满足感所取代。
他享受着她比以往更甚的黏人,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耐心十足。
每当乐瑶因孕中不适而蹙眉,或因依赖得不到满足而委屈时,他半夜为她揉捏浮肿的双腿,将她紧紧搂住,细密地亲吻,低声安抚,直到她在他怀中放松下来。
他发现蛊虫没有对她身体有害后,松了一大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