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虔裕却微微皱眉:“四路同时突围,是否兵力过于分散?不如集中精锐,专攻一门...”
周庠打断他:“正因敌军势大,才要分散兵力。若只攻一门,其他三门敌军合围,我军必败无疑。”
綦毋谏起身道:“先生说得有理。只是...不知大帅将随哪路行动?末将也好提前准备。”
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庠脸上。
周庠面不改色:“为安全起见,大帅的行踪不便透露。诸位只需记得,哪路打得最英勇,大帅就可能出现在哪路。”
王建适时开口,声音沉重:“诸位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兄弟,明日一战,关系我军存亡。望大伙同心协力,杀出一条生路!随后各位可先寻一安全去处,等我发出信号后再来会合!”
他站起身,向众人深深一揖:“王建在此,拜托各位了!”
众将慌忙还礼,不少人被王建的举动感动,眼中含泪,誓要死战报效。
有几个人却看出了端倪。綦毋谏的目光在周庠和王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蹙;张虔裕则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画着什么。
会议结束后,众将各自回营准备。不多时,王建又唤来王宗佶、王宗侃、王宗翰和晋晖四人。
“父帅还有何吩咐?”王宗佶问道。
王建看着这三个最信任的义子和跟随多年的老朋友,低声道:“明日拂晓,你四人各率几名亲兵,到北门内的泰安坊集合。记住,轻装简从,不可声张。”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都没有多问,只是郑重领命。
待四人离去后,周庠轻声道:“大帅,綦毋将军和张将军似乎看出了什么。”
王建冷哼:“他二人聪明,但正因聪明,才不会说破。他们知道,说破了,所有人都得死。”
“那其他郎君...”
“各安天命吧。”王建转身,不再看周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与此同时,回到各自营帐的将领们反应各异。
王宗鉥在自己的帐中大声下令:“把所有好酒好肉都拿出来!让弟兄们饱餐一顿,明日随我杀敌!”
而綦毋谏却在帐中来回踱步,副将忍不住问:“将军,有何不妥吗?”
綦毋谏停下脚步,苦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本就兵力不多,还要分散四路突围吗?”
副将不解:“这是为何..”
“我们不过是诱饵罢了。”綦毋谏长叹一声,“真正的主力,恐怕早就选定方向了。”
“那我们还...”
綦毋谏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决然道:“既然他王建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同样的对话,在不同营帐中以不同形式上演出。有的将领懵懂不知,还在为明日大战摩拳擦掌;有的则已看穿真相,开始暗自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