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治所严道城中,刺史王宗本正在府中与心腹密议。这位王建的义子年龄跟王建相仿,眼中总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色。
当初见陈敬瑄败亡,他便趁乱杀了原雅州刺史举城归降了王建,王建大喜遂把他收为义子,并命他继续担任雅州刺史。
“父帅被困临邛,蜀州全境失守,诸位以为如何?”王宗本慢条斯理地问道,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幕僚赵谦低声道:“使君,局势已很明朗。李倚坐拥大半个西川,兵精粮足,王帅...怕是难逃此劫了。”
另一员将领张韬接口道:“使君,雅州兵微将寡,自保尚且不足,更别说救援临邛了。不如...”
“不如改旗易帜,投靠李倚?”王宗本接话,眼中闪着精光。
赵谦点头:“正是!使君若能献出雅州,必得李倚重用。届时不但可保富贵,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王宗本沉吟良久,忽然笑道:“诸位所言,正合我意。不过,空手投诚,总不如献上一份大礼。”
“使君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亲兵来报:“使君,南诏军派来使者,请求借道返回黎州。”
王宗本与赵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机会。
“来得正好!”王宗本抚掌大笑。
赵谦也笑道:“使君英明。若能歼灭这支南诏军,献给李倚,必是大功一件!”
张韬疑惑道:“使君,南诏军虽已是残兵,但仍有七八千之众,何不放他们过去,免生事端?”
王宗本冷笑:“你懂什么?这些南诏军,正是我献给李倚最好的投名状!”
他站起身,神色傲然:“若能全歼这支南诏军,不但可向李倚示好,更可彰显我雅州军威。届时投诚,地位自然不同。”
赵谦赞道:“使君高见!如此一来,李倚必对使君刮目相看!”
王宗本当即下令:“告诉南诏使者,借道之事关系重大,需要时间考虑。同时传令各关隘,加强守备,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南诏军一兵一卒通过!”
次日拂晓,南诏军悄然撤离洪雅,向雅州方向进发。王嵯峰率五百罗苴子为前锋,段海平统领主力紧随其后。
两地相隔不远,行军一日后,南诏军便已抵达雅州边境的鸡栋关下。只见关隘险峻,城墙高耸,守军戒备森严,完全不是借道该有的样子。
“怎么回事?”王嵯峰勒住战马,眉头紧锁。
很快,前去交涉的使者回报:“王演习(大府主将),守将说没有王宗本的命令,不能放我们通过。”
“王宗本这是什么意思?”王嵯峰勃然大怒,“不是说好借道回黎州吗?”
段海平策马上前,观察关隘形势,面色凝重:“看来,王宗本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过去了。”
“他敢!”王嵯峰咬牙切齿,“我们万余大军在此,他区区一个雅州,也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