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原城头的战旗在早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城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目光紧盯着城外连绵的联军营寨。
自符道昭与李振合兵以来,这座蜀州治所已经承受了整整数十日的猛攻。
华洪按剑立于东门城楼,望着城外正在集结的联军,对身旁的两位王建义子道:“今日联军必主攻东门,还是如往常一样,宗弼守西门,宗弁守北门,我亲自坐镇东门。”
王宗弼与王宗弁对视一眼,明显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都是王建的义子,跟随王建多年出生入死,虽说王建要求他们听从华洪的指挥,但内心里两人对华洪这位“外人”指挥自己颇有微词。
“华将军何必亲自守东门?交给我便是。”王宗弼挺胸道。
华洪看他一眼,语气平静:“符道昭勇猛,李振多谋,东门压力最大,自然该由主将来守。”
王宗弁还想说什么,被华洪挥手打断:“军情紧急,各就各位吧。”
城外,联军阵中,符道昭与李振也在观察城防。
“华洪将主力布防东门,看来是料到我们会主攻此处。”符道昭肩头的伤已好了七八分,但每次看到晋原城墙,肩膀仍会隐隐作痛。
李振看着城头,若有所思:“华洪确实知兵。不过,我观察多日,发现王建那两位义子似乎与他不太和睦。”
“哦?”符道昭来了兴趣,“长史何出此言?”
“前日攻城时,我注意到西门和北门的守军调度明显迟缓,与东门的迅捷反应形成鲜明对比。”李振眼中闪过精光,“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就在这时,战鼓擂响,联军如汹涌的潮水般开始攻城。
数千名士兵推着云梯和冲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气势汹汹地冲向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毫不示弱,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头倾泻而下。冲在最前排的士兵们迅速举起盾牌,盾牌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仿佛是一场激烈的交响乐。
“放箭!”符道昭站在阵前,高声呼喊着命令。
联军的弓弩手们闻声而动,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一般,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射向城头。
城头的守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压制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趁着这个机会,云梯纷纷被推到城墙下,敢死队的士兵们毫不犹豫地衔着刀,如猿猴般敏捷地攀上云梯,奋勇登城。
然而,城头的华洪却表现得异常冷静。他站在城墙上,观察着城下的动静,当看到云梯搭上城墙的瞬间,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倒滚油!”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桶桶滚烫的热油从城头倾泻而下。热油如火龙般咆哮着,所到之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刚刚攀上城头的联军士兵们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从城墙上坠落。
紧接着,火箭如流星般射下,城下顿时燃起一片熊熊火海。火焰舔舐着云梯,将其瞬间吞噬,云梯上的士兵们被火海包围,无处可逃,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冲车,上!”随着符道昭的一声怒吼,数辆巨大的冲车在盾牌手的严密掩护下,如同一头头发狂的巨兽一般,径直冲向城门。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传来,城门在这猛烈的撞击下,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华洪站在城头,眼见城门摇摇欲坠,心中大急,连忙高声下令:“落石!”
话音未落,城头上的士兵们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推动着早已准备好的巨大石块,朝着冲车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