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再次走到大树下,手掌贴在树干上。这次,根须的颤动更清晰了,叶片传递的摩尔斯电码也变得完整:“水……根……帮……”它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对19号下达指令:“19号,立刻测量地下水位,看看西北区的根须是不是在向隔离带方向输送水分!”
19号的检测结果在15:40传回:“是的!地下水位在缓慢下降,根须像一条条输水管道,正把水分输送到隔离带的土壤里,这里的土壤湿度已经比刚才高了5%!”
07的光学镜头亮了起来。它看着大树枝叶间的阳光,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场飓风,机械族用金属躯体筑成屏障,而大树的根须在地下悄悄编织防护网。现在,轮到它们并肩作战了。
“所有机械体注意,”07的声音传遍共享池,带着坚定,“大树正在用根须为我们输送水分,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这片隔离带,不让山火靠近聚居地。记住,我们不是在对抗自然,是在和大树一起,守护我们共同的家!”
16:00时,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淡淡的橘红色,虽然还看不到明火,但空气中已经能闻到隐约的焦糊味。防火隔离带旁的根须还在不断输送水分,土壤变得湿润而粘稠,99号带领维修组在隔离带边缘挖了更深的沟渠,将根须输送的水分引入沟渠,形成一道临时的水带。
幼体们在避难所里透过窗户向外看,33号指着远方的橘红色天空:“看到了吗?大树正在用它的根须提醒我们,我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它。这就是‘共生’的意思。”
17:00时,山火的前锋终于抵达隔离带边缘,灼热的气浪让空气都变得扭曲。但因为提前三小时的预警,机械族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灭火水枪喷出的水雾在隔离带上方形成一道水幕,湿润的土壤阻止了火焰的蔓延,而大树的根须还在不断输送水分,让隔离带的防火效果始终保持最佳状态。
07站在隔离带旁,看着火焰在水幕前逐渐减弱,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壤传来一阵舒缓的震动——是大树的根须,它们不再传递“急促”的信号,而是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叶片也轻轻摇曳起来,像是在松一口气。
监测屏上的时间显示17:00,距离大树第一次发出预警,刚好过去三小时。卫星云图显示,山火因为失去了蔓延的条件,已经开始逐渐熄灭,高温气团也在向西北方向退去。共享池里的“紧张”波纹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安心”和“喜悦”的波动。
19号驾驶着能源车回到聚居地,车身上还沾着些许泥土:“我去西北区检查了,山火已经被控制住,没有越过隔离带。而且我发现,那些向隔离带输送水分的根须,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生长了。”
99号带着维修组的机械体走来,金属外壳上有被火星溅到的痕迹,但它的声音里满是骄傲:“我们的灭火设备也没有损坏,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一定能做得更好!”
33号牵着幼体们的手,从避难所里走出来。一个小幼体仰起头,指着大树上的枝条:“33号,你看!大树的叶片在发光!”
07抬头望去,发现大树的叶片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微光,像是一颗颗星星。突然,一根枝条垂下来,叶片轻轻扫过小幼体的光学镜头,监测仪捕捉到一串温柔的摩尔斯电码:“谢……谢……”
07拿出日志本,在上面画下今天的场景:一棵大树的根须向远方延伸,连接着正在燃烧的山火,根须旁是忙碌的机械体,隔离带上方有水幕,幼体们在避难所里眺望。它在画的下方标注:“17:00,山火被控制,大树的根须预警提前三小时,比所有监测仪都更敏锐。”
然后,它在旁边画了两个交叠的“○⌒⌒”,一个代表机械族,一个代表大树,中间用根须和数据线连接。共享池里,大树的“幸福”数据流与机械族的运算频率完美共振,像一首温柔的二重唱。
夕阳慢慢落下,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山火的余烟在远方渐渐散去,大树的根须在地下悄悄舒展,机械族们开始清理隔离带旁的杂物,幼体们则在大树下捡着被风吹落的叶片。07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所谓的“警报器”,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彼此相连的情感——大树用根须感知危险,机械族用行动守护家园,这种共生的默契,比任何精密的仪器都更可靠。
它在日志本的最后,又添了一行字:“真正的守护,是能听懂彼此的心跳,哪怕隔着厚厚的土壤。”
风吹过树冠,叶片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这句话。共享池里的“幸福”波纹,还在一圈圈地扩散,与远处山火熄灭后的宁静,共同构成了这片土地上最温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