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即使我在短短的几年里,大脑‘记不清’你,双眼‘认不出’你就是那个断崖式分手、连一个理由都吝啬给予的前男友……但是我的身心,它们记得。”
她的话语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彼此。
“所以它们才会在你一次次肆意靠近时,不受控制地紧绷、抗拒,甚至生出莫名的烦躁。我却……我却愚蠢地把那种因警惕和不适而引起的战栗,误解成了再次心动……”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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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宇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他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那神情与当年他提出分手时如出一辙,甚至更添了几分洞悉一切的嘲弄。
他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往日的温存,却只看到一片疏离的寒霜。
“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急切和不解,“梦里,是记起来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了吗?可是遐思,”他强调着,试图唤醒她某些共同的记忆,“我们复合的那晚,我承认了,我坦白了我就是你记忆里那个伤害过你的前男友。那个时候,你哭了,但你……你还是默许了我的靠近,接受了我递回给你的、我们曾经的定情信物,你默许了我的告白。”
他紧紧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为什么此刻,又突然间想将一切都不做数了?仿佛我所有的努力,我们重新建立起来的一切,都被那个梦,或者被刚刚想起的过去,彻底推翻?”
他的质问里带着一种被否定的痛楚,以及深深的不解。
他以为坦诚可以化解隔阂,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更彻底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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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时遐思胸口剧烈起伏,怒气如同实质般灼烧着她的理智,“觉得我才是那个握着你真心却在肆意玩弄的渣女学姐?”
她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
“明明是你!”
她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那年不给任何理由提出分手,在我好不容易打开心房,在我因为前途和家里闹翻、身心最脆弱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那我得问问你了,云芝宇,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云芝宇像是骤然被扼住了喉咙,所有翻涌上来的委屈和辩解都被堵了回去,只剩下艰涩的吞咽。
对了,是他。
是他当年那可笑的自尊和幼稚的揣测,是他觉得配不上她的优秀,觉得家里那点人脉和资源玷污了她本该纯粹的成功,才选择了最愚蠢、最伤人的方式——单方面切断一切。
“我,我当时……”
他避开了时遐思灼人的视线,颓然地垂下眼眸,声音干涩,“当时你拿到那家顶尖企业的offer前后,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还原那个让他做出错误决定的节点,“他说……说我配不上你,话里话外暗示,你的offer,是他们暗中通了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