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氏哪个小贱人拿银子的时候那么大方,在这种重要的事情面前抠抠搜搜。王氏分不清轻重。”
跟着萧灿如出来,刘妈妈忍不住翻白眼。
刘妈妈叫萃枝。因是跟着萧灿如嫁过来的丫鬟,信得过。他们搬家到京城,还有一些后续事宜就留了她在那边处理。
一回来,眼见着二小姐得了这么大的机缘,打心眼里为自己小姐高兴。
那个老太太也倒下了,整个薛家后宅都是自家小姐的了。
苦尽甘来,春风得意。
看王氏那副样子,颇为看不上。
“萃枝,不用跟她计较。说这些话只是走个过场,给个体面。家里自然有人去跟她好好沟通。”萧灿如捏着帕子,一再闪现薛英在自己面前少有的温柔嘴脸。
是的,嘴脸。
她太清楚这张脸皮之下没有一点感情,全是算计衡量比较。
若是没有这些,他眼里根本不会有自己,一如当年。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今年我做庄。谁也不会站在原地挨打不是?
薛英来王氏房里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半炷香。
女人,有了孩子的女人,都疯了一样难缠。
他脸上的不痛快丝毫不想掩饰。
“你怎么在这里?小孩子一边去。”
薛甄珠没有动,仍旧坐在母亲身边。
王氏这次没有赶她离开,眼神温柔又带着悲哀:“你看着我们说话吧。”
她仍旧以为自己的小女儿会听不懂吧。只看他们之间说话的态度表情,也能明白一些事情。
“随你。”薛英在她这儿挨了巴掌,失了颜面。原本就是不愿意来,即便来了也不想更近些。
他挑了远一些的位置坐下,微侧着脸,并不直视她,也不看她旁边的薛甄珠。
既然是说钱的事,没什么迂回的必要。
他直言现在这个家,最重要的事就是宝珠这件。
“上次你不懂事,胡乱争取,险些给薛家惹来大祸。”
“如今他们看在哥哥的面上不计较。你该庆幸。”
“要不然,明玉都被你毁了,哪还有好婚事?”
“只能看宝珠日后嫁了皇子能不能念着姐姐……”
王夫人忍不住打断:“这么说我还得感恩戴德了?”
“你要有这觉悟,也不劳烦我走这一遭了。”
“哦?请夫君指点。”
“为人父母为子女计长远。”
又来了,冠冕堂皇。
薛甄珠瞧着就生气。
“你当母亲的,要为明玉计量,对,还有珍珠。现在母亲这样,咱们家都要仰仗哥哥。何须抓紧那些金银身外物不放?”
“你笑什么?”薛英有些心虚,佯装恼怒,“难得与你说正经事。”
王夫人那笑一丝遮掩也没有,像是看透了他,轻蔑带着凉薄。
原本他不在意薛甄珠在一边,此时不自觉去看她的脸。
天真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母亲毫不掩饰对父亲的轻视。
他涌上来遏制不住的怒意。
一拍桌子:“不孝愚妇人,亏的母亲之前那么喜爱你信任你。你明知道她最希望看到几个孙辈都有向上的好去处。你明知可为,却袖手旁观,是何意图!”
“可为?不知道如何可为?还请夫君指点。”王夫人捏着薛甄珠的手,扬起更大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