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闻有乔眨眨眼:“是直播间的……”
“……呵。”
“不是这个。”慈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上一个。”
闻有乔看着电视,轻描淡写道:“哦,那个啊……是秦阿姨打来的电话,说姓程的死了。”
慈聿侧头看她。
“你看起来不是很惊讶。”
闻有乔笑了:“我已经惊讶过了,现在心里面只剩下高兴。不过,也不是特别高兴。”
“自然死亡?”慈聿又问道。
闻有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算是吧,在监狱里猝死了,据说本来心脏就有问题。”
她顿了顿,扯了下嘴角,有点讥讽地说:“死得真是轻松啊。”
“他本来就要判死刑。”
“啊哈,真可惜,差点待个几年就能死缓了。”学生幸灾乐祸地说。
慈聿把电视的声音调大。
此时此刻,电视中正在放映着乐器演奏的节目。
在嘈杂的背景音中,闻有乔清晰地听见冷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粗糙的收尾。”
慈聿:“演奏的时候,切忌心浮气躁。”
闻有乔咬着叉子不说话。
电视中乐器表演的节目来到尾声。
老师随手拿起铺在茶几上的五线谱,在闻有乔写完的乐章的结尾处补上一个符号。
——这是一个椭圆形,上面画着一个十字。
“da vered.”*
他用笔尖点了点这个符号,对着不知何时把脑袋转过来,盯着他的闻有乔,说道。
“帮你补上,仅此一次。”
闻有乔盯着这个符号看了几秒,挠了挠头。
“抱歉,老师,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来着?”
慈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屈指弹了一下她睡衣上圆溜溜的熊耳朵。
他这个学生,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唯独在装傻这一方面,学艺不精。
他又翻了翻剩下几张乐谱,音符写得还是那么丑。
慈聿皱眉,用红笔圈出几个地方:“让你改编不是乱编,这是儿歌吗?确实符合你的水平。”
闻有乔低头看地板:“儿歌挺好的,音乐的美是多元的,不能因为儿歌不够高深就歧视它……是你太思想落后!”
她越说越大声,成功把自己给说服了。
慈聿握紧笔杆。
——装傻这方面的确学艺不精。
但是平常不算,平常大概是真傻。
……
马尔代夫的一座私人岛。
夕阳把天空和海面烧成玫瑰色,咸湿温暖的海风拂过白色的沙滩。
从别墅的阳台中走出来的女人看了眼正在跟自动发球机打板式网球的小儿子,又看了一眼坐在躺椅上,看着书的大女儿。
“他怎么了?”
莫望舒:“不知道,刚刚看完手机就这样了。”
然后就一个人在那生闷气,折磨发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