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一马当先,对身边的尉迟炯说:“高欢如此轻视朕,这次朕要给他个惊喜!”他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
李弼担忧道:“陛下,士兵们只带了干粮,若不能速战速决…”
“没有如果!”宇文泰斩钉截铁,“此战必胜!静塞军的战斗力,我从不怀疑。”但他心中实则也在打鼓——此举确实冒险,但若不速战速决,粮草不济更是死路一条。
然而行军途中,士兵们已经开始感到口渴。有人小声抱怨:“怎么连水都不让带…这嗓子都要冒烟了。”
“闭嘴!”军官呵斥,但自己的喉咙也在发干,“加快速度!天亮前必须赶到邙山!”
宇文泰听到议论,心中微微一沉,但很快又坚定起来:“只要突袭成功,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仰望星空,暗自祈祷此计能成。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齐军早已严阵以待。高欢站在邙山高处,望着远处蜿蜒的火龙,嘴角泛起冷笑。
五月七日黎明,周军终于抵达邙山。朝阳初升,霞光万道,却照不亮宇文泰心中的阴霾。
当看到山头上严整的齐军阵型时,宇文泰的心沉了下去。齐军铠甲鲜明,旌旗招展,分明是早已做好准备。
“陛下,我们中计了!”李弼惊呼,声音中带着绝望,“高欢早有准备!”
宇文泰强作镇定,握紧缰绳:“无妨!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他心中已然明白:突袭计划彻底失败。看着身后疲惫不堪的将士,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战。
对面山头上,高欢远远望见风尘仆仆的周军,哈哈大笑:“宇文泰!你也有今天!”他转身对将领们说,“看好了!这就是年轻气盛的代价!”
齐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嘲笑声。这笑声传到周军中,更让士兵们感到沮丧。许多周军士兵舔着干裂的嘴唇,望着严阵以待的齐军,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宇文泰咬牙下令:“列阵!准备进攻!”他策马在阵前巡视,高声激励士气,“将士们!身后就是洛阳!此战若败,国将不国!随朕死战!”
“死战!死战!”周军虽然疲惫,但仍爆发出惊人的斗志。这些中原子弟的呐喊声震四野,显示出静塞军的不凡战力。
高欢远远望见,不禁感叹:“宇文泰治军,果然有一手。”他问身边的斛律金,“你以为该如何破敌?”
斛律金沉吟道,目光如鹰般扫过周军阵型:“周军远来疲惫,又饥又渴。我军当以逸待劳,先挫其锐气,再以铁骑冲阵。”
高欢点头:“正合我意。传令:步兵坚守阵线,骑兵两翼待命!”他顿了顿,又道,“告诉将士们,我就在中军压阵,生擒宇文泰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与此同时,宇文泰也在部署:“静塞军居中,重甲步兵在前。一旦打开缺口,骑兵立即突入!告诉将士们,此战若胜,每人赏田十亩!”他望着严阵以待的齐军,心中暗自发誓,即便不能全胜,也要让高欢付出惨重代价。
太阳渐渐升高,战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两支大军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扑向对方。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士兵们紧握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
高欢突然对身边的斛律金说:“阿六敦,你说这一战要打多久?”
斛律金眯起眼睛,估算着日头的高度:“日落之前,必见分晓。”
高欢大笑:“好!那朕就与老将军打个赌:若日落前取胜,回去后朕亲自为你斟酒!”
“老臣岂敢…”斛律金连忙推辞,心中却涌起暖流。为这样的君主效死,值得。
“就这么定了!”高欢摆手,随即面色一肃,拔出佩剑,“擂鼓!进军!”
战鼓震天响起,邙山大战正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