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小云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敲过,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一团散发着霉味的破布,呛得她直想咳嗽。
"唔......"
她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借着柴房缝隙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四周堆满了干柴和农具。空气中弥漫着稻草腐烂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刺鼻的药草气息。
"那小丫头一抵二十,真不知这师傅是谁教的。"
院外传来男人粗犷的嗓音,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希小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老大说了,这个丫头能卖个好价钱。"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话,"听说是从十里铺拐来的,那地方最近风声紧。"
希小云心头一震。十里铺?她明明是在和杨天冰告别以后,半路上好像被人打了?
她试着扭动手腕,粗糙的麻绳立刻磨破了皮肤,火辣辣地疼。这绑法相当专业,不是普通地痞能掌握的技巧。希小云暗自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我们干这行,天天胆惊受怕的,不如找个机会从良。"第三个声音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想得美!"第一个声音冷笑道,"上了这条船还想下去?别忘了三年前老周的下场。"
一阵沉默后,那尖细的声音突然惊呼:"哎呀,快给抹点上好的金疮药!二当家的伤口又裂开了!"
脚步声杂乱地远去,希小云趁机再次尝试挣脱。她弓起身子,试图用手指够到腰间的暗袋——那里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作为从小就被希统领一手,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该死......"
绳子绑得太紧,她的指尖刚刚触到衣角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蒙眼的布条。希小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头上的发簪——那是母亲给她的十六岁生辰礼,簪尾藏着机关。
她像条蚯蚓般蠕动着,艰难地将脑袋凑近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脖子几乎扭断的角度让她的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终于,牙齿咬住了发簪尾端的花纹。
"咔嗒"一声轻响,三寸长的细薄刀片弹出。希小云心中一喜,立刻用刀片开始锯手腕上的绳索。
院外的说话声又近了。
"......这次货色不错,尤其那个穿蓝衣服的,一看就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