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间宛如黑洞，吞噬一切，不但是这些移栽巨树时候当做肥料的树叶，就连天地间的金光灵力也随之被抽走。
“再来！”
夔牛怒吼一声，四蹄踏空，虚空层层炸开，如天鼓轰鸣。
他周身妖力翻涌成无边雷海，化作无形的巨手，猛然将圣树提出地面！
圣树彻底脱离大地的刹那，天地像是失去了支撑，狂风卷起亿万尘沙，灵气急速流失，原本浓郁到几乎化雾的天地灵源，一瞬间变得稀薄得如同被抽干。
一时间，整个三层空间为之色变，日月似乎也因这株圣树的消失而黯淡了几分。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原本灵光耀目的神树，便已经悬在空中，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成了一株丈许高的小树。
夔牛喘息一声，鼻孔喷出两股炽白的气浪，轰得虚空嗡嗡作响。
他缓缓收拢双角上的荧光，神情间流露出几分疲惫，显然哪怕是它，收取这颗参天古树，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整片天地，陷入死寂。
金魂圣树已不在，只余下一个庞大的空洞，仿佛被强行挖去了一块天地根基，显得诡异而荒凉。
面对如此排山倒海的强大手段，袁无界却没有半点观摩的兴致，他虽然静静看着眼前一切，可他脑海中仍旧反复揣摩冥禄君陨落的事情。
他首先是怀疑石辰，毕竟冥禄君先前与石辰正面接触过，可转念一想，他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
“以那小子的修为，连金丹圆满都未到，怎可能悄无声息灭杀冥禄君？此等手段，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做到。”
思绪急转，袁无界的眸光不由落向了不远处的夔牛与战江。
夔牛此刻已经将黄金巨树收尽，周身威压犹在，像是一头刚吞食饱腹的凶兽，连呼吸都带着沉闷的轰鸣声。
战江则抱着琉璃宝塔，满脸堆笑，神色看似轻松，实则目光一闪一烁，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
袁无界心中寒意更甚。
“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冥禄君纵然修为不高，但终究也是金丹中期的存在，若非真正的大能出手，绝无可能连半点波澜都没留下。”
他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阴沉如水。
“表面上答应我的要求，暗地里却悄无声息的将他抹去，看来这是给我的警告啊？哼，天虚总那个老货镇我千万年，刚那个逃出来，你们也想要控制我？”
思索间，他忽而抬头，望向正在缓缓收起气息的夔牛。
对方眼中赤芒刚散，却又恢复了憨厚之态，若非方才亲眼所见，换谁也不会相信这头牛能有瞬间摧山裂岳的恐怖手段。
越想，他的心思就越发混乱。
“该死！”
袁无界暗暗咬牙，额头渗出冷汗。
失去冥禄君，他等于折断了一条臂膀，这到是不是说冥禄君战力强横，而是袁无界需要一个说话办事的人，他寂寞的太久了。
更关键的是，那种契约烙印悄无声息彻底湮灭的感觉，让他隐隐有种不安，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收到自己的掌控，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他望向远方，神色复杂，眼中虽有迟疑与惊惧，但心中杀意却也在同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