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彦坐在车里，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听着电话那头老胡的声音。
车窗半降，冷风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碎发微动，却没让他淡漠的侧脸有丝毫松动。
“秦羽嘴硬得很，审了一上午，一句有用的都不肯说，”老胡语气挺无奈的，“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见你，说见不到你，就什么都不会交代。你也知道，那座岛的核心线索还在她手里，我们耗不起。”
陆知彦沉默，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烟盒边缘。
他对秦羽的执着早有预料。
只是没想到她到了这种地步，还想借着见面做最后挣扎。
“从大局看，你去一趟最合适。”
老胡语气放软了些，“就当是帮个忙，等拿到线索，后续的事我们来处理。”
他们追查这座岛已经快十年，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核心人物，不能轻易放过。
良久，陆知彦将那根烟摁断在车载烟灰缸里，语调疏冷：“地址发我。”
四十分钟后，陆知彦走进警局审讯楼。
走廊灯光惨白，映着他一身黑色大衣，更显气场压迫。
老胡在审讯室门口等他，递过一份文件：“里面都录着像，你不用多问，等她开口就行。”
陆知彦没接文件，推开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秦羽坐在铁椅上，双手被手铐铐着，头发凌乱，那张原本清纯漂亮的脸透着灰败。
看到陆知彦，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见我。”
陆知彦并未回答，拉开对面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眼神冷淡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的沉默比斥责更让秦羽难受。
她攥紧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认演得很好，回国后你对我那样上心，我还以为……”
“以为我还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
陆知彦终于开口，嗓音里全是漠不关心的淡然，“你假死三年，回国时机太巧。正好贺霜准备回国，麒臻项目进入关键阶段，而秦家在东南亚的航线也正式铺开。”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所有人？”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秦羽瞬间苍白的脸：“还有，你每次接近我，眼神里的算计，连周芙都看得出来。”
和秦笙笙不同。
她的演技很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习惯利益置换的人，是不会相信有人会无条件对自己那么好。
想到这，陆知彦脑海里条件反射闪过温穗的样子。
他不着痕迹的皱眉。
秦羽嘴唇翕动两下，之前的镇定荡然无存，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你之前对我的好，那些关心，全都是假的？你故意配合我，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让我露出破绽？”
陆知彦没回答，可他眼底的冷漠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羽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刺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我真是傻！居然还以为你对我有旧情！陆知彦，你有没有心？我们一起长大，我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