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游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呕……”
莫瑶再也撑不住，她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
她认得那些人。
她认得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些破旧的，带着C区标志的衣服。
她想起来了。
每一次，蝎子都会让她去C区，挑一批“身体健康，没什么坏习惯”的幸存者。
蝎子告诉她，这些人会被送到更安全的后方基地，去过好日子。
每一次，她都亲自带着人，把那些幸存者送来这里。
那些人上车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希望。
他们感谢她，叫她“救世主”。
而她，莫瑶，亲手把他们送进了地狱，让他们成了这些怪物的肥料。
她一直觉得很光荣的“资源运输”任务，原来就是干这个。
“不……不……”
“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
苏晚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没有去安慰她。
她只是平静地开口：“现在你总算知道了？”
“你为他做的一切，你所谓的功劳，就是把无辜的人，变成这些怪物的养分。”
莫瑶看着玻璃罐里那些麻木的脸，又看着苏晚。
“我……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苏晚的语气很平淡，“因为在他眼里，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随时可以利用，随时可以扔掉的工具。”
她呆呆地看着苏晚，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世界一样。
就在这时，晏少游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那边……有个人。”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角落里，一堆废弃的医疗器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他同样光着身子，身上插满了管子，但没被关在玻璃罐里。
他被连在一个独立的，正在运转的机器上。
他看起来瘦得吓人，皮包骨头，好像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了。
四人走了过去。
男人好像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费力地转动着眼球，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呓语。
“蜂后……王座……神……要来了……”
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晏少游走上前。
“我来试试。”
他伸出手，悬在男人的额头上方。
一股温和的精神力量，慢慢进入男人的脑海，安抚着他混乱的意识。
男人脸上的疯狂，渐渐平复下来。
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看着晏少游，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苏晚他们。
“你们……不是他的人……”
“你是谁？”陆时衍问。
“我……我是……张博士……”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以前……是基地的研究员……”
“蝎子到底想干什么？”苏晚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提到蝎子，张博士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伟大的计划……伟大计划……”
“他是个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是要创造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