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擒贼(2 / 2)

殷霁珩抬手抿唇,笑得肩膀发颤:“勤王现在看见火光就发抖。陛下说要重赏你,我替你讨了个恩典——”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许栀打开一看,赫然是准许许栀自由出值的特许。

“这……”

“你不是时常要去现代,大周的好些事情我想了想也不该再牵绊你,我想你来去自由些。”他淡淡说出这番话,却给许栀最暖心的感受。

她张了张嘴,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吐出淡淡两个字:“……谢谢。”

……

刑部大牢最深处的囚室泛着血腥与霉腐混合的气味。

孟宴卿靠在潮湿的石墙上,铁链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右腿的箭伤已经溃烂,却比不上心口那道看不见的伤。

许栀扎在他身上的那一刀,更多是扎在了他的心口,叫他在天寒地冻中被冷风灌入胸前的窟窿,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疼痛发炎。

“哗啦。”

牢门铁链被解开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这不是狱卒送饭的时辰,难道是……

“侯爷别来无恙?”刑部侍郎孙浩然提着灯笼站在栅栏外,灯光照出他官服上未干的血迹,他面上挂着轻飘飘又如同以往一般礼貌的笑,“勤王今早在诏狱咬舌自尽了。”

孟宴卿喉结滚动,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许栀呢?”

“王妃正在忙着古物司的事,她可不是闲职,”程述故意将王妃二字咬得极重,满意地看着囚犯眼中燃起的痛苦,“陛下命我来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要见她,”孟宴卿突然扑到栅栏前,手腕被镣铐磨出血痕,“就一面!”

孙浩然挑眉冷笑:“王妃说了,除非你交代清楚孟煜的去向——不过,如今不需要了,他们已经找到他了。”

孟宴卿如遭雷击,踉跄后退。灯笼的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这是昨夜突围时被殷霁珩亲手所伤。

他已经丧失一切底牌。

靖王府的书房内,许栀将青铜镜放入锦盒。

窗外小雪只下了一会儿,很快就变成绵密的雨丝,打在刚移植来的栀子花上。好像是殷霁珩前段时间学会了温室的原理,要在她屋子前造一个,让她冬日也能看花。

起初从如桃口中听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殷霁珩说笑的。

“王妃,”如桃在门外轻唤,“刑部送来口供,还有……”

她犹豫片刻,小声开口:“小公子在院里哭闹,说要见您。”

许栀的手停在半空,一滴墨从笔尖坠落在宣纸上,很快晕开来。

“带去西厢房,”她终于开口,将毛笔搁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让嬷嬷给他收拾行装。”

如桃瞪大眼睛:“您真要送走小公子?”

“他可是姓孟,”许栀蘸了蘸墨,继续给她这本书添着最后的注释,“把他送去陇西孟氏旁支,找户老实人家,总比现在挂在孟宴卿名字下,被株连九族的好。”

她盯着纸上晕开的墨迹:“找户老实人家,别让他总学他父亲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殷霁珩带着夜雨的寒气走进来。他解下沾湿的大氅,目光扫过她僵直的背影:“刑部刚审完,谋反的证据链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