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杜秋生便在韩芷不舍的眼神中，仔细穿戴起了衣物。
后者提了提被单，忍不住开口道。
“我刚给了你，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不是我不想陪你，实在是张叔那儿拖不住。”
“他怎么了？”
身为盟友，如今又多了层恋人关系，杜秋生也少了许多顾虑。
“张叔身体早垮了，一直靠我维持着，昨天来七宝市前，我才为他梳理了一次身子，隔得久了，我担心出意外。”
“难怪红星急着换了厂长。”
“我先走了，这边遇上麻烦，记得及时喊我。”
杜秋生已然道出实情，再做挽留显然不合适。
哪怕韩芷再不舍，也只能看着他，快步出了大门。
如今的杜秋生，步伐已然比轿车更快三分。
为了急着赶回平顺镇，他索性吩咐司机，跟着方海一行人，慢慢开往张家，自己则先行赶了回去。
可还未踏入张家宅院，杜秋生就察觉到了不对。
离着老远，他便听到了一阵哭声，还隐隐嗅到些腐败气息。
面色一变，杜秋生三两步闯入主屋，便看到众人正围成一圈，将张永年包在了正中。
好在事情，并未发展到最差的那一步。
脚步微变，杜秋生错开众女，抢进了人群最中心。
张永年虽说还未死去，但眼下的情况，也实在不容乐观。
见了杜秋生，张蕾急忙抓住他，带着泪水道。
“秋生，你快救救我爸！”
“我尽量。”
张永年的情况，比杜秋生预想中还要严重。
他本以为，昨天调理过前者身躯后，总能撑到今晚。
谁成想，这才刚到清晨，张永年就熬不住了。
指尖搭在腕上，杜秋生眉头紧锁。
老厂长的脉搏，已经微弱到了，几乎感受不到的地步。
就连那偶尔的跳动，也显得分外杂乱。
这是心脏供血，严重不足的迹象。
连带着张永年的嘴唇，也显出了一片乌紫。
可老厂长仍旧很清醒。
费力推开杜秋生的手指，他开口道。
“秋生，我不行了。”
“您别浪费气力，我这就动手。”
说实话，面对眼下这情况，杜秋生也没了把握。
灵力只是激发生机而已。
可张永年的体内，已经彻底耗损完毕，就连回光返照，恐怕都已做不到。
想榨出生机，已然完全没了可能。
杜秋生唯一能做的，便是动用灵力，替代肌肉的作用，勉强为张永年保持着清醒。
许是身上有了力气，后者面色也和缓些许。
可他和杜秋生都清楚，这法子撑不了多久。
弥留之际，张永年喊来了张蕾。
看着疼爱了二十余年的闺女，他眼中满是不舍。
“蕾蕾，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红星交到你的手上，你务必要，保住大伙的饭碗。”
“爸，我会的，我都会的，你别说话了，多留些体力，秋生一会儿就能治好你。”
张蕾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不想承认，只能自说自话，希望骗过自己。
可在场众人都清楚，这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