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顿时让曹轩龙颜大怒,太学朱漆大门外不足百步,竟赫然立着一座青楼。
雕梁画栋间悬着“万春阁”的艳俗牌匾,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正倚在二楼栏杆上,对着往来的太学生抛媚眼。
曹轩冷哼一声道:“阿满,这是谁的产业?”
“陛下稍待,臣现在就去打听一下。”
典满身形高大,脸上带着几分常年在军营里历练出的煞气,那几个龟奴见他走来,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典满一把揪过一个龟奴,像拎小鸡似的将人提离地面。那龟奴本就瘦小,被他铁钳似的大手扼住后颈,顿时脸涨得通红,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踢,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爷…爷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龟奴吓得涕泪横流道。
“哼,爷什么都没问呢,你乱说什么?”
“啊,爷不是来找桃红姑娘的?”
典满摇了摇头道:“不是啊。”
“爷,您可是吓死小人了,桃红姑娘最近一直在靖王府中。
要是爷不嫌弃,小人给您安排其它姑娘。”
“靖王?这座青楼是靖王开的?”典满大吃一惊道。
龟奴笑着回道:“那是自然,这旁边可是太学,若不是有王爷罩着,谁敢在这里开青楼啊。”
“哼,少废话,来人,给老子看好此人。”
“诺,将军。”
听完典满的禀报后,曹轩不禁怒其不争道:“朕这个小叔叔啊,有时候也真是糊涂。
典满,你现在就去找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让他们封了这座青楼。”
“诺,陛下。”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缓缓传来,五城兵马司的总兵夏侯楙听闻曹轩在此,一路小跑赶来,到了近前,见典满也在,轿内气氛凝重,心知不妙,忙大礼参拜道:“臣夏侯楙,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太学街,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曹轩在轿内并未应声,那叩击轿壁的声响依旧,每一声都像敲在夏侯楙的心上。
典满瞥了夏侯楙一眼,缓缓开口道:“夏侯将军来得正好,陛下正问这万春阁的事呢。”
夏侯楙身子一颤,忙道:“臣也是近日才得知此事,已经查清,这万春阁各种手续皆已在京兆府备过案,并无不妥。”
“哼,姑父也是自家人,朕也不藏着掖着了,在太学旁边开青楼本就是大大的不妥。
你不能指望太学生们一边吟诵圣人之言,一边想着对面的小娘子今日有没有空?
太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养‘经天纬地之才’的熔炉,不是孵‘声色犬马之徒’的暖阁!
你现在便给朕封了这座万春阁,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收押。”
“诺,陛下。”夏侯楙连忙拱手回道。
“此事你们五城兵马司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有怨言?”
“臣不敢有怨言。万春阁建在太学三里之内,五城兵马司本该严查,却因勋贵施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臣失职。
半年俸禄太少,臣愿再领三十军棍,在营中值夜三月,以儆效尤。”
“哈哈,这就不必了,姑母如今正怀有身孕,若朕不让你回家,姑母还不得埋怨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