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站住!”
我冷喝一声,拦住了他。
叶元之脚步一顿。
我缓缓起身,“账,要一笔一笔算。头,可以稍后再磕。”
“我们先算算另一笔账:断刀营几十条人命,和那七个被炸毁的矿洞。”
叶元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我的试探。
他料定我拿不出铁证,只要自己咬死不认,我便无可奈何。
于是,他慢吞吞道:“证据呢?无凭无据之事,可不要跟疯狗一样,胡乱攀咬!”
我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那块焦黑的碎布:
“这块湖州绸的料子,眼熟么?这是在东三矿洞被炸塌的入口处找到的。”
我将碎布亮在他眼前,“这,是你们的人,留在现场的。”
叶元之瞳孔微缩,但立刻嗤笑一声:“江税吏,空口白牙,拿块破布就想栽赃?谁知道是不是你从哪里捡来,故意污蔑我叶家的!”
一旁的杜清远忍不住喝道:“放屁!这分明是锦绣庄独有的湖州绸!整个凉州,只有你们有这种料子!”
叶元之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赖嘴脸:“我们开门做生意,这种料子,我们锦绣庄一年卖出几百匹!买主是谁,去了哪里,我们哪里记得清?难不成每个买了我们叶家料子的人犯了事,都要算到我们头上?江税吏,你这办案的手段,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他这番话说得看似有理有据,将关系推脱得一干二净。
我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仿佛真的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死死地盯着他。
叶元之见状,心中得意更甚,自觉扳回一城,不愿再多做纠缠,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门轴转动的刹那,我于识海中无声下令:
紫魇,入梦。
一道肉眼无法察觉的细微涟漪悄然荡漾开来。
叶元之脚下一个踉跄,仿佛一脚踏空。
他揉了揉眼睛,“我们走!”
紫魇的梦境,已然无声展开。
叶元之浑然未觉,他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压低声音,“去,告诉陈四爷,让他最近小心些,没事不要露面,出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说。”
“是,公子。”随从低声应下。
叶元之满意地点点头,志得意满地踏下楼梯。
原本该是酒楼大堂、宾客往来的景象骤然扭曲、模糊。
下一刻,他又站在了二楼走廊上!
身后,正是观澜阁那扇熟悉的门!
杜清远依旧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叶元之停住脚步,看向身后的同伴,“我们……不是下楼了吗?”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面面相觑。
“鬼……鬼打墙了?”
一个胆小的家伙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放屁!光天化日,哪来的鬼打墙?”
叶元之眉头轻挑:“肯定是那江小白搞的鬼!走,我们再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