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宁先去吃酥酪。”嘉敬强笑着支开孩子,关门后走过来:“阿楠你听我解释......”
萧楠脸上露出从未认识她的神情,“你让诺宁终日双耳髻,穿裙钗?还分不清男女!你有想过他将来会如何吗?”
嘉敬慌乱抓住他衣袖:“当年北疆王病重,王叔把持王庭,他虎视眈眈,若知我生的是男嗣......一定会害死诺宁的,所以我才买通稳婆谎称怀的是女婴,保住了诺宁一条命。”
“你为何不和北疆王说?诺宁原本是继承人啊!”
嘉敬凄然冷笑,“他?他一定会说这不是他的孩子,是野种。”北疆王把她送别被人凌辱,又怎么会承认她生的孩子是他的骨肉。
空气一瞬间沉默,伴随着女人的低泣声。
“那回京后呢?”萧楠压低声音,“你还隐瞒,到底安的什么心?”
嘉敬一时语塞,支吾道:“我……那时陛下尚无皇子,我担心他忌惮我的儿子,这才不得不隐瞒。”
萧楠嗤笑一声:“殿下这番说辞,恐怕只有你自己会信。”
嘉敬急忙辩解:“我说的都是实情!陛下一直忌惮母后和六弟,而我又与他们牵扯不清,自然害怕我的儿子会被母后利用,成为威胁他的棋子。”
萧楠目光如刀:“你实在太自私了,根本配不上‘母亲’二字。诺宁已经六岁了,至今还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嘉敬软下语气,伸手去拉她:“阿楠,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们先去用膳好不好?我会慢慢告诉诺宁真相的……”
萧楠一把甩开她的手,漠然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们自己吃吧。”说罢拿起披风转身出门,衣角带起一阵冷风。
嘉敬怔在原地,心乱如麻。
西南局势本就令她忧心忡忡,如今隐瞒多年的秘密被揭穿,更让她方寸大乱。
无意间瞥见书桌上压着一张纸,她鬼使神差地抽出来看——只见上面零散写着些字:玉、玥、宇、昊、云……全是单字?
她忽然想起当年怀着诺宁时,自己也曾这样偷偷写过许多吉祥字眼,只为给孩子取名。
一个可怕的猜测猛然窜上心头。
她死死攥紧纸张,指节发白:他还能给谁起名字?必定是慕容婉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果然是他的!他竟敢骗她?就为了保全慕容婉母子??
那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又算什么?
怒火如野火般烧遍全身,几乎将她理智焚尽。
嘉敬疯魔般将宣纸撕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散落满地。
“萧楠!”她眼中迸出骇人的厉色,“你只能是诺宁一个人的父亲!”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我的诺宁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我要给他最尊贵的权势地位,不容任何人糟蹋!”
她踉跄着扶住桌案,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不是不知道,诺宁有多欢喜有你这样一个父亲......这个世上,就该有个男人和本宫一样,深深疼爱这个可怜的孩子......”
青芜急忙上前搀扶:“殿下当心身子!”
嘉敬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过狠辣之色:“慕容婉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