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愣在了那里,她反问陆腾达。
“爸,这是人啊!你也这么认为?你们都是这态度,我不是不理解,我也知道,你们和我奶一样,一心想要个为陆家传宗接代的人,他们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意见,你的观点,他们一定会有所认同。”
陆腾达知道陶染执意不肯,她骨子里的善良,绝对不会允许,孩子没有出生,就意外夭折。
他温和的语调宽慰着陶染:“你也不要怪我,你妈和陆云尘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你想想,安平意外怀孕,你每日里照顾她,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时间久了,你能熬得住吗?你妈年龄大了,她带孩子,身体都吃不消,这云尘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你目前没有稳定的收入,若是再要一个孩子,这成本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付出的代价也是挺大的,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孩子有多重要,这是人,不是阿猫阿狗。”
陆腾达怕陶染想的太多,在分析中做出权衡与取舍。
陶染还是不肯割舍与这个孩子的缘分,她低沉的声音清晰有力。
“爸,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我妈和陆云尘请你当说客,来说服我的?”
“你呀!这么看我?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等你以后工作稳定了,再考虑要孩子的问题,做事得有计划,不能在众人的反对声中只考虑自己,你苦,你妈和云尘也不容易,我只能很遗憾地说,这个孩子与你无缘,大家都盼着要男孩,再像怀着陆安平的时候意外怀孕,生个女孩出来,你奶奶那里,我都交不了差。”
陶染听不下去,她黯然伤神,在失魂落魄中,心有不甘挂断了陆腾达的电话。
这一刻,陶染突然觉得,她在这个家,没有能力做自己的主,就连这个小生命都留不住。
乌云变得厚重,一大片在空中晕染。
她恰似滴血的玫瑰,被人亲手撕毁。
一片片碎瓣,任由着风的足迹,漫无边际刮在不同的方向。
陆云尘抱着陆安平的姿势极不舒服,他刚要把她放到沙发上,她就在沙发上闹腾。
他没有等到陶染从屋里出来,就直接抱着陆安平去找陶染。
打开门的这一刻,陶染也正好从屋里出来。
申香绣没有看到陆云尘带着陶染去医院,她在楼下等的不耐烦,她去上楼去催陆云尘。
看到陆云尘和陶染对质,她接过陆安平,看了看表提醒着。
“还愣着干啥?我还以为,你们早都去医院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还磨磨蹭蹭。趁着不是节假日,早点去。”
陶染的脚步像铅一样沉重,一想到这个意外的孩子,还没有见上一面之缘,很快就要与她擦身而过。
还没有出生,就走向死亡,陶染悲痛至极,她像个被人驱使的木偶。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将她此刻的心情,诠释的淋漓尽致。
申香绣抱着陆安平在家,陆云尘开着车带着陶染来到医院。
当冰冷的手术刀在眼前浮现,陶染的脚步怔在了那里。
医生望着陶染:“手术会有风险,你可得想好了,这孩子要还是不要?”
陶染犹豫了,她下不了狠心,低头望着地面。
陆云尘抢先一步走到医生跟前:“医生,我是孕妇家属,我妈说了,这孩子留不得,还请你们尽快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