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华一听就炸了。
“老权,别把你自己说得有多么的高尚。
我成天没事找事?你呢?
你又对权馨有多好啊?
权馨三岁那年,咱们一家在屋子里吃饭,权馨只能缩在厨房里喝刷锅水。
看见你出去,权馨说她饿,你一脚就将人给踹飞出去磕破了脑袋,浪费了老娘的两块钱抱着她去包扎。
现在看着权馨有背景有身份了,你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权任飞我告诉你,咱们都是一路货色,就别装自己比我们善良了。”
“你个泼妇在说什么呢?”
权任飞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你要是再胡说,小心老子打死你!”
被拆穿老底,权任飞只觉一张老脸臊得慌。
是啊,他和赵玉华从一开始就知道权馨不是他们的孩子。
所以在权馨的成长过程中,他们从未将她视为亲生骨肉,任由她吃尽苦头。
权馨挨打受骂,从无申辩余地,连一顿热饭都成了奢望。
可如今风水轮转,她竟凭着坚韧与机缘逆天改命,成了众人仰望的存在。
权任飞握紧拳头,心中翻涌着羞愧与悔恨——当年若非贪图抱养背后的隐秘利益,又怎会亲手种下今日的怨怼?
赵玉华见权任飞发火,毫不示弱,叉着腰,扯着嗓子喊道:“怎么,说中你痛处了?
你恼羞成怒了?
有本事你打死我啊,反正这日子我也过够了!”
权国栋见父母吵得不可开交,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上前劝阻,只能在一旁小声嘟囔:“爸,妈,你们别吵了。”
可此时怒火中烧的两人,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权任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玉华,手指都在颤抖,“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玉华冷哼一声,“我不可理喻?你权任飞又好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对权馨又尽过多少父亲的责任?”
权任飞被问得哑口无言,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嘴里喃喃道:“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小馨。”
可这声迟来的忏悔,在破碎多年的亲情面前,轻如尘埃。
周阮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闹剧,指尖冰凉,眼底却燃着沉静的火光。
对不起权馨吗?
那她呢?谁来对她道一声歉?
襁褓中被调换的命运,再病中苦苦挣扎活下来后换来的是亲生父母的漠视与唾弃。
周阮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权馨已经有了亲生父母,可赵玉华他们居然还在这里自欺欺人,甚至在这里悔不当初,不觉得可笑吗?
她周阮才是那个被夺走一切的人。
赵玉华见权任飞的神情有点不正常,也不再言语,只是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过了许久,权任飞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癫狂。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对权馨放手。
小馨现在对我们态度冷淡,也是我们自找的。
但她永远都只能是我们的女儿,她休想摆脱我们。”
他们一家现在几乎是山穷水尽了。
而权馨,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