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教派的标志似乎也是太阳,虽然设计细节可能有所不同,但这种核心元素的强烈既视感,让他无法忽视。
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凌曜不仅是圣日教的信徒,甚至其背后的重要赞助商,就是圣日教本身?
这个念头让邵庭的心微微一沉。
如果凌曜真的与圣日教关系如此密切,那他之前那次充满挑衅和危险的“探病”,其目的就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而圣日教……那个看似光明伟岸的宗教团体,与太平国际银行的金库失窃、诡异命案以及那场意图灭口的爆炸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电视里,凌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道尽头,但那个太阳Logo和男人冰冷琥珀色的眼睛,却仿佛烙印般刻在了邵庭的脑海里。
线索似乎开始以另一种方式,悄然串联。
*
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月后,邵庭的恢复情况比预想中更好。
得益于他原本出色的身体素质,下午的复检中,主治医生终于点头,判断他可以提前出院了。
这个消息,也是警方一直在等待的契机。
张昕几乎是在接到院方通知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这一个月,专案组的进展堪称步履维艰。
太平国际银行地面的废墟已清理得七七八八,但深入地下的金库核心区因结构危险和证据提取困难,进度缓慢。目前仅能检测到微量炸药残留,根本无法锁定具体型号和来源,对调查的帮助微乎其微。
眼看线索几乎中断,邵庭的出院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一步。
作为唯一幸存的关键证人,他的安全至关重要。
张昕决定亲自来接,并先行返回警局,向副局长侯局汇报近期工作,敲定接邵庭回来的具体流程和安保方案。
当他推开副局长办公室的门时,却发现侯局并未坐在办公桌后。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透过窗户洒入室内,将房间染成一片暖金色,但光线正在迅速消退,像正在熄灭的火焰。
侯副局长背对着门口,跪在铺着软垫的地面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神情专注而虔诚。
——他在祷告。
张昕的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几乎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心下顿时了然:原来侯副局是圣日教的教徒。
这在太国并不稀奇。
圣日教作为国内最大、影响力最广的宗教,信徒遍布各行各业,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
张昕自己家里也信教,不过是基督教,而且更多是出于一种社会习惯和家庭传统,他本人对教义并不那么热衷。
在太国,拥有一个公开的信仰往往比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更能融入社会,也更便于开展工作。
他迅速退到门外,耐心等待。
几分钟后,办公室内传来侯局轻微的活动声,祷告似乎结束了。张昕这才重新敲了敲门。
“进。”
侯局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后,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严肃,仿佛刚才的祷告从未发生。
“张警官,什么事?”
张昕详细汇报了近期毫无进展的调查情况,以及邵庭可以出院的消息,并提出了亲自去接、并加强安保的直接方案。
侯副局长听完,沉思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窗外的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透,城市的灯光渐次亮起。
“今天晚上接人……太快了。”侯局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目标太大,转移过程反而最容易出纰漏。盯着邵法医的人,肯定就在暗处等着我们动。他们之前一次没得手,绝不会甘心失去这最后一个证人。”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昕:“我们不能按常理出牌。这样,你先在警局内部,放出几个假消息,混淆视听。比如说邵法医明早出院,或者后天中午由不同车队护送等等。我们多折腾他们几遍,把水搅浑。”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我们再挑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时间,真正带邵庭离开医院。务必确保路线绝对保密,行动迅速果断。”
张昕立刻领会了领导的意图——这是要玩一招声东击西和瞒天过海。
“明白!侯副局,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侯局挥了挥手,语气郑重:“记住,务必确保邵法医的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