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庭,你在干什么?"
邵庭浑身一僵,缓缓转身。
达米安站在不远处的玫瑰花海中,雪白的长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金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斗篷,兜帽微微掀起,遮住了半边脸,却遮不住那双在阳光下依然明亮的眼睛。
达米安,竟然在白天醒着。
邵庭的喉咙发紧:"我......"
达米安缓步走近,每一步都优雅得像是在跳舞,雪白的发丝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美得近乎虚幻。
"我说过的,庭,"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不能离开。"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邵庭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邵庭不自觉地颤栗。
"这里就是你的家。"
达米安的金眸深处,闪过一丝猩红的光泽,转瞬即逝。
"永远都是。"
邵庭猛地拍开达米安的手,眉头紧蹙:"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大家还在等我回去。"
达米安轻笑一声,雪白的长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银辉,金色的眼眸却暗沉如深渊:"大家?"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残酷:"人类的生命短暂如蜉蝣,也许只是弹指间,就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了。"
他的指尖缓缓抚过邵庭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庭,比起他们,拥有永恒生命的我,才更适合做你的家人。"
邵庭胸口剧烈起伏,银剑在掌心微微发烫:"是吗?那我的生命也很短暂,不过是你漫长岁月里偶然遇见的普通人罢了!"
达米安眯起眼,突然逼近。
他修长的手臂撑在围栏上,将邵庭困在自己与冰冷的金属之间,雪白的长发垂落,在邵庭颈侧扫过一丝微凉的痒意。
"不,你是特殊的那个。"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呼吸拂过邵庭的唇瓣,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我不是‘遇见’你——是我选择了你。”
邵庭猛地拔出银剑,横在两人之间:"离我远点!"
锋利的剑刃映着晨光,在达米安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一道冷冽的银线。
达米安怔了怔,嘴角温柔的笑意渐渐消失,金色的眼眸深处泛起血色:"为什么,庭?"
他的声音轻得近乎破碎:"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能留得住你?"
下一秒,他不顾横在胸前的银剑,径直压了下来——
"唔!"
邵庭的惊呼被堵在唇间。
达米安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冰凉的唇瓣狠狠碾过他的柔软,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邵庭慌乱地后退,却被围栏和达米安的身体死死禁锢,无处可逃。
他下意识咬紧牙关,犬齿却咬错位置刺破自己的下唇,鲜血混合着津液流入达米安口中,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
达米安的呼吸骤然粗重,温柔的金色眼眸瞬间被血红色替代。
他扣住邵庭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贪婪地卷走每一滴鲜血,吮吸的力道大得让邵庭舌根发麻,疼得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邵庭微微睁眼,透过朦胧的水雾,看到达米安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如同两轮猩红的满月,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邵庭心脏猛地一颤。
他再次想起了盖伦的警告——"当血族的瞳孔彻底变红时,他们已经丧失了理智,只剩下狩猎的本能。"
他以为下一秒达米安就会咬破他的脖颈,贪婪地吸食他的血液。
然而——
达米安却突然松开了他。
邵庭急促地喘息着,手背狠狠擦过嘴唇,抹去残留的血迹。
奇怪的是,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是达米安的血脉力量治愈了他。
此时的达米安依然美得惊心动魄,雪白的卷发,精致的五官,只是那双血红的眼眸和周身沉重的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栗。
邵庭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达米安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邵庭手中的银剑上。
他忽然伸手,捏住剑尖,缓缓抵在自己胸口——
"如果不想再见到我......"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就在这里杀了我吧。"
晨光洒在银剑上,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达米安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甚至开始泛起细小的灼伤痕迹。
"阳光会大大削弱我的力量。"
他握着剑尖,缓缓施力,锋利的刃口刺破衬衫,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线:"被纯银的剑贯穿心脏,哪怕是我,也难逃一死。"
鲜血顺着剑刃蜿蜒而下,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庭是血猎,也有着从小遵循的教义,我们相处时间并无多久,你应该可以狠心对我下手吧?”
达米安凝视着邵庭,血红的眼眸渐渐褪回金色,带着近乎温柔的决绝:"这是你唯一能逃走的机会。"
"我把它给你,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