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答:“俺老表的牛‘馕’(吞咽)了玉米,想拿点药……”
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是谁?会不会是张新启与王小勤合谋作案,然后编造“陌生人”的谎言扰乱侦查?
然而,深入调查后,张、王二人的作案时间被再次排除。
(四)一枚指纹的沉睡与苏醒
夏去秋来,案件侦破陷入僵局。由于县里接连发生新的大案,这起悬案的重担落在了刑警队指导员张如意肩上。
他一遍遍翻阅那摞已显陈旧的卷宗,目光最终停留在王小勤夫妇关于“陌生人”的证词上。他反复咀嚼着那段简短的对话:
王文君说“你咋这时候来咧?”——这说明来者不是本村人,家住较远,且与王文君相识。
陌生人说“俺老表的牛馕米了。”——这说明他确有其事,附近必有耕牛因吞食玉米而患病。
“以牛找人!”张如意思路顿开。侦破组重整旗鼓,围绕“牛馕米”这一独特线索,在周边乡镇展开了新一轮细致访查。
十月中旬,案件迎来转机。在距现场25里的石滚河乡刘楼村,侦查员获得一条关键信息:村民李宝中家的牛,在2月24日确实因吞食玉米发病,并于3月9日死亡。
顺藤摸瓜,与李宝中沾亲的四个“老表”中被逐一筛查。其中,住在距案发现场仅三华里聂庄村宋楼的姨老表李得新,浮出水面。
李得新,35岁,身高一米六九,有偷摸劣迹,认识王文君。
案发后工作组在宋楼开群众大会时,他曾刻意以“上山”为由回避。更重要的是,早期排查时,他的指纹曾被收取,却因当时侦查重点偏向“情杀”,这枚关键指纹被遗忘在档案袋中,未曾检验。
张如意立即上报。局领导高度重视,一方面指令技术员重新鉴定指纹,一方面增派警力围绕李得新展开外围调查。
技术室内,民警小心翼翼地将现场血指纹与档案中的指纹卡放在比对镜下。灯光下,纹线特征高度吻合——结论明确:现场指纹就是李得新所留!
(五)真相大白
1985年11月1日凌晨,确山县公安局依法拘留了李得新。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李得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供述了作案经过:
年初,他家的母猪生病,请王文君医治,前后花费三十多元却未见好转。
李得新固执地认为是王文君“没下真药”,由此心生怨恨。
加之他觊觎王文君行医多年可能积攒的钱财,遂起盗心。只因王文君夜间通常不出诊,他一直苦无下手良机。
3月8日傍晚,阴雨绵绵,李得新觉得天赐良机。
他以“老表的牛馕米了”为借口,冒雨来到王家。
就在王文君转身低头在药箱里翻找药品的刹那,李得新瞥见墙边立着的厚重案板腿,恶向胆边生。
他猛地抽出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王文君的后脑狠狠砸去……
一场因猜忌与贪念酿成的惨剧,在沉寂八个月后,终于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