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方才看见他进屋了啊。”余粥左顾右盼。
“在这。”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差点把余粥吓一跳。
他侧过身给姜烈渊让位置,姜烈渊就这样无言地路过他,接着在桌子处蹲下,用软布包上了尖锐的桌角。
余粥怔在原地,没想到他是去找软布去了。
“以后这样,就不会受伤了。”姜烈渊用锤子将铁钉穿透软布,结结实实地钉在了桌角。
余粥似乎是被糖果砸晕头的小孩,语无伦次地感谢着:“谢谢你,阿渊。”
说他受宠若惊也不为过,似乎在妈妈去世后,再也没人从细节处关心他。
余粥不由得眼眶发热。
在缺钱时他去过餐厅搬货,每次扛箱子时总会被放电话的铁桌子角磕到,回家后腰侧处青青紫紫。
他当时想,要是有个泡沫能裹着桌角,该多好。
“今天的陆玉笙,很吵,吃饭一直在说话。”姜烈渊开口,余粥才缓过神儿。
壮实的男人站在对面的阴影处,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余粥却总觉得姜烈渊耳朵尖有点红。
余粥听懂暗示了,感激地报恩道:“知道了,既然你不喜欢吵,我以后吃饭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烈渊被气笑了:“你说话可以,他说话不行。”
余粥懵然:“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话说一半卡在了嗓子眼里,连姜烈渊自己都被自己的双标搞傻了,磕磕巴巴道:“因为、因为你声音好听。”
两人同时弹开对视的视线,今天真的好热!
*
从阿婆那里定做的新衣服好了,姜烈渊顺手带了回来。
乌镇本就处于江南水乡,裁缝阿婆更是心灵手巧,在原本的样式基础上又锦上添花了几针。
余粥的袍衫乃淡青之色,交领袖口衣摆处呈深绿,层次分明,面料轻薄透气。
他换上后在姜烈渊面前转了个圈,期待道:“好不好看?”
第一次穿真正的古装,跟以前在小作坊剧组里的垃圾服化道自然不是一个档次。
眼前之人身板虽单薄却不孱弱,穿上新衣服后宛如雨后修竹般颀长笔挺,腰间束带,勾勒腰身紧实双腿修长,这衣服简直是为余粥量身打造。
“阿婆给我胸前绣了花纹。”
姜烈渊道:“好看,是梅花。”
他忽然觉得梅花挺适合余粥的,梅花香自苦寒来。
【注释一】
姜烈渊则是深蓝色的布匹,样式不同于余粥的常服模样,而是类似于武袍。
深蓝偏黑,腰下摆的布料绣着只躬身狩猎的老虎,胸膛被撑得鼓鼓囊囊,本就壮实的身材更加突出,高大威猛。
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他小麦色的肤色,愈发衬得面容英气冷静,浓眉大眼。
“是不是很奇怪?”姜烈渊擡擡胳膊,表面不好意思,却很想听余粥的评价。
新婚之夜时余粥见过他光着上身的样子,肩膀宽阔虎背蜂腰,肱二头肌线条流畅,腹肌分明,像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美感。
不说别的,余粥在娱乐圈混了几年,看过无数所谓的“型男”模特演员,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姜烈渊的黄金身材。
“当然好看啦,”余粥眼眸明亮,笑道:“以后就这样穿出去,怕是潘安也要自惭形秽。”
“哪有这么夸张。”姜烈渊耳朵尖发红。
余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他说话向来如此,像一个太阳般热热乎乎照进人的内心。
而姜烈渊沉稳含蓄,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夸余粥好看。
余粥夸他貌比潘安,他也要找到个差不多的且有文化的句子来夸他。
“有匪君子”太过烂大街,可惜他姜烈渊当初没有好好学语文,现在诗到用时方恨少。
今天该余粥睡床他睡稻草,终于,在熄灯前姜烈渊终于想到一句话。
“幽阿擞寒桑。”
余粥正在拆头发,愣了一下:“什么?”
“幽阿擞寒桑。”姜烈渊又重复了一遍,如释重负:“夸你的,晚安。”
罢了心满意足地躺下。
这话宛如古文且音韵和谐,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都不比“潘安”差。
且古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做出这句诗的。
You are so handso!
只留余粥傻了半天,他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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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注释一:出自《警世贤文》
余粥:三克油,你寒桑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