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家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还特大气,
他们这些去干活的,每天都有好烟好茶招待。
听得我当时就好奇起来,也想去瞅两眼开开眼,呵呵!”
孟彩霞说到这儿,端起桌上的粗瓷茶缸往嘴边凑了凑,又放下了,
指节在缸沿上轻轻摩挲着,眼里漾开点细碎的光,嘴角也跟着弯了弯,又接着往下说:
“也是真赶巧,没过几天,那采购员居然找上家门来了。
说是他在这边每月也就来个两三回,住不了几天,
可那院子是费了不少劲儿拾掇的,要是长时间没人打理,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荒了。
所以想让家里派个人隔三岔五去帮他收拾屋子,每月给家里几斤棒子面当报酬。
这还有啥好想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搁谁谁能拒绝?”
说到这儿,她才觉得口干,端起茶缸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
喝完还抬手用袖口抹了把嘴角的水渍,胳膊肘往炕桌上一搭,喘了口气。
她压根没注意到,屋里几个子女正互相交换着眼神,眼底全是震骇 ——
孟彩霞口中的这个采购员,他们姊妹几个可全都知道是谁啊!
那可是他们的姑父刘清儒,是跟他们亲姑过了一辈子、
从小对他们就跟亲生儿女一样疼的姑父啊!
秦向中当下就忍不住低呼一声:“嚯!敢情是姑父?”
秦向北赶紧伸手怼了他胳膊肘一下,压低声音骂道:
“你丫闭嘴!满嘴跑火车,没瞧见妈还没说完呢?”
秦向中揉着被怼疼的胳膊,也把嗓门压得低低的,可语气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别介,哥,你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我小时候就老听街坊说,我长得像姑父,
我自个儿每次照镜子,也能瞅出点姑父的影子,合着这儿还有这么一层门道呢!”
秦向华也跟着拽了拽秦向中的衣角,手指头还在他袖子上轻轻戳了两下,
小声搭话:“劳驾你先别叨叨,听妈往下说。
不过你这么一提,我也一直纳闷呢!
都说外甥像舅舅这话有理,可外姓侄子像姑父,这事儿是怎么个说法?
以前还以为是跟姑父走得近,潜移默化呢!”
秦向北喉结动了动,眼神也有些发怔,他往椅子里面挪了挪,也放低了音量,
语气里没了之前的不耐烦,反倒多了些恍惚:“嗨,别说你们了,
就近几年,我瞅着自个儿都越来越像姑父了。
你们就没发现,咱哥几个走路都跟姑父一个样儿吗?
还有打喷嚏、说话的嗓门,我以前一直以为,
走路像是因为跟姑父练武学来的,合着……”
他没往下说,只是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眼底的了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屋里人谁都看得出来。
秦向梦坐在小板凳上,眼睛瞪得溜圆,眼里也全是震惊。
三个儿媳妇更是面面相觑,脑袋都往一块儿凑了凑,
心里都嘀咕开了:这事儿可新鲜了欸!怎么还扯上姑父了?
屋里这阵小小的骚动,秦向中嗓门虽压着,却还是有点声儿。
孟彩霞终于抬了抬头,眼皮子往几个子女身上一扫,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手里的茶缸往桌上 “墩” 了一下:“你们几个在那儿嘀咕啥呢?是不是都已经猜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