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宴眼底的杀意冷漠(合更)
姜意意惊魂未定,脸色发白。
被许暗搂着带到一边,他重重喘着气,低头看着怀里安然无恙的人,只庆幸自己及时过来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当时真的太惊险。
只差一点点,姜意意就出事了。
姜意意手脚发麻,也冰凉。
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眼前的东西都变得虚幻模糊。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有反应。
“你怎么来了?”
姜意意声音发涩。
她眼中还有没散去的慌乱。
许暗叹口气,心尖上隐约的一抹心疼。
“还真是傻了。怪不得傻站着不动,都不知道要赶紧跑。”许暗语气责怪,嘴角上带着笑意,可眼底并没有染上一丝笑,见姜意意看着她,他伸手指刮了一下姜意意的鼻尖,柔声说:“我给你打电话,你告诉我的地址,忘了?”
姜意意这才想起来。
他是打电话,她跟他说的地址。
“谢谢。”
要不是许暗,恐怕刚才她就没命了。
她站定后,回头去看那辆车。
许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辆冲撞向姜意意的车冲向人行台阶,差一点就闯进了一家日用百货门店,好在车在门前停住了,撞翻了一堆东西,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车玻璃贴着膜,看不到车里的人。
副驾驶车窗降下,伸出一只手。
女人的手。
手一扬,大把的钱从空中飘落到地上。
算是赔偿了老板损失了。
有人围上来,日用百货老板出来看着一地的钱,撞翻东西也不下车道歉,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对着车大声骂骂咧咧。
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
稍后,车动了。在倒退。
许暗眼睛眯了下,哂笑一声:“想跑啊。”
话落,松开姜意意肩膀,人大步而眉眼冷鹫的走过去,曲手指,用力敲了敲车窗,没见车里的人有动作,许暗心里嗤笑一声,目光里的吊儿郎当变成了沉甸甸的阴狠,他左右看了下。
搬了张椅子往地上一砸。
挡在了车前。
又一辆山地车被扔在了车后。
除非这辆车有本事有胆量都一一轧过去。
许暗站在驾驶座这边,擡腿,一脚用力的狠狠踹车门,声音散漫中透冷峻:“下来!”
不下来是不是?
许暗对着车又是一脚生猛的踹。
车上人还是无动于衷。
许暗停下,转身,再回来手上就拿着一根甘蔗粗的钢筋棍,往手上一掂量,擡眼,气势十足的就要往驾驶玻璃窗扎。
“许暗!”
姜意意眼角一抖,跑上前拉住许暗手臂,拦住他施暴的行为。
“你要干什么?!”
许暗低头看她,“姐姐,你让开……”
“许暗!”
姜意意没看车里,只知道刚才自己有惊无险,并没有撞到她,但是许暗这么一闹,怕是会惹事上身,弄的不好收拾。
有理也成无理肇事者了。
她摇头,阻拦说:“许暗,你别冲动。讨公道不是你这样干的,砸了人家的车要赔偿,你万一伤到了人就会更麻烦!”
此时此刻,姜意意是真的担心。
她只把许暗当成了一时冲动替她出气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完全忘记了她是许家的公子,更不知道许暗还有很多她根本不知道的一面。
对许暗来说,只是砸个车而已。
根本不算大事。
如果在某种地方,招惹到许暗的人,或许手上这跟钢筋直接就戳破人的脑袋。
见姜意意劝阻,许暗放下了钢筋。
也就是放下。
然而姜意意想错了,她刚刚放下心来,许暗就再次擡手,“哗啦”一声,锋利钢筋把车玻璃扎了一个洞,四周玻璃裂开,许暗手臂撞过去。
整个玻璃碎裂。
里面一张脸暴露在姜意意眼前。
“许暗你……”
然而,话音一下子断了。
姜意意看到南音那张脸时,整个人都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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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就像刚才人讨论的那样,车里是个女司机,估计是新手上路,本来要踩刹车的,结果一慌神就猜错了油门,才会直直的朝她冲过来。
姜意意真的只当是一场意外。
但是看到车里的人是南音,她就不这么想了。
不会这么巧,就是意外。
没有这么简单。
南音有多恨她,恨不得她死,不惜铤而走险,姜意意心里是知道的。
“是你?”
“姜意意,你真是命大。”
南音手握着方向盘,目光里冰冷,隔着车跟车外的姜意意四目相对,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那笑意,让人很不舒服。
仿佛,她就是故意的,要开车撞死姜意意。
车被迫被许暗逼停,姜意意不让许暗插手,让他帮忙报警。说完报警两个字,姜意意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是第几次了?
本该在不自由的地方关着,如今南音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南家到底是砸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律师?金钱的魅力啊。
她嘴角勾出清冷笑意。
拉开车门,姜意意解开车上安全带,一把将南音拽下来。
姜意意一个字不说,问都不问。
她扬手,狠扇了南音一巴掌。
姜意意这一巴掌打的极重,用尽了全身能用的力气。周边看热闹的人都替南音感觉到疼。只有许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拍手鼓掌。
觉得姜意意这打人的姿势看着格外顺眼。
特别酷。
姐姐打的漂亮!
南音穿着一身白裙,高定款,黑色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前,顶着一张清纯柔弱的脸蛋,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软糯的人,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
开车蓄谋杀人事情的人。
毒妇。
这是姜意意想到的词。
南音脸被打偏,嘴角溢出了一点血。
南音转过脸,嘴角的血并不擦,她看了眉眼清冷的姜意意一眼,无视她,视线转向她身后的许暗脸上。许暗的脸出众,身上的温润和阴冷交叉的气质更是出众,看着年轻,年纪不大。
南音问:“他是谁?”
看着许暗,话是对着姜意意说的:“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啊,是比傅池宴嫩,体力也不错吧?姜意意,你还真是离不开男人呢。”
话里讽刺,含沙射影。
说完,她笑起来,声音像笑又像是哭。
南音声音很小,基本上除了姜意意和许暗,围观的其他人看不到。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和对面的一个柔弱的女人。
大众都是同情弱者的。
尤其是姜意意打南音那一巴掌。
姜意意长得明媚,过目不忘的那种惊艳美,冷脸起来身上就有一种疏冷气质。而南音本来清纯,委屈起来要哭不哭的。
一张脸格外引人怜惜。
人本性是偏向于弱势的一方,不论对错。
南音一哭,风向就变了。
有人开始指责姜意意,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等警察来了自有公正决断。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还下手打的那么重。
又是男人砸车又是女人打人的。
这不是仗着身边有男朋友欺负人嘛。
许暗不理会,姜意意也没理会。
等着警察来。
这次姜意意不打算在背后站着了,她要亲自看着警察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也想看看,南家的手究竟能伸多长。
南音委屈够了,慢条斯理的擡手擦血。
拢了一下头发掖到耳边,她转身。
姜意意拉着她手臂,“干什么,去哪儿?”
南音笑着,柔柔软软的。
她指了指嘴角,“你把我打成这样,我上车拿纸擦一擦嘴你也要管吗?你就这么怕我?也是,怕我跑了,怕我万一哪天在出现在你面前,再开车撞死你啊?”
说完,南音咯咯笑起来。
姜意意皱眉,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心里暗骂了一声:有病。
她觉得,从南音想把她推进水里淹死后,脑子就有点儿不正常了。
正常的人,谁会这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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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按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转身去接电话,并没有走远。姜意意还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南音转身去车里,伸手抽一张纸巾擦手。
然后,又擦一张擦嘴。
姜意意手机来了电话,她低头拿手机看,就在这个时候,南音从车座地下摸出一把剪刀,藏在身后,转身对着姜意意,她嘴角泛起冷笑。
下一秒,南音抽出剪刀。
刀尖对着姜意意胸口。
她向着姜意意眼神冰冷的刺下去。
周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闺女小心!”
许暗听到声音打着电话回头,瞳孔骤然一缩,他来不及跟电话那头说什么,拔腿就往姜意意这边跑过来,他吼了一声。
姜意意没明白状况,擡头。
许暗来不及了。
眼看着剪刀刀尖刺下去,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脚踹过来,南音手上的剪刀偏离,差点摔倒,伤到自己的腿。
那个人看姜意意:“夫人。”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姜意意完全不认识。
“你是谁?”她问。
男人没回答姜意意。
她看着男人,确定丝毫没有任何印象,又看了看握着手腕一脸愤怒的南音,目光落到掉在地上的锋利长口剪刀后,才后知后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意意惊出一声冷汗。
“疯子。”
她喃喃重复了一遍,“真的是疯子!”
姜意意不可思议,脸上起愠怒。
想起她被南音推入水池,上一次在餐厅泼她一身的鸡血,还有刚才开车撞向她,以及现在南音拿着剪刀想要置她于死地,每一件事,她越想,越愤怒,越觉得心发冷。
也忍无可忍下去。
理智也渐渐被恼怒取代。
她刚想冲过去,把地上剪刀捡起来扎进南音的脸上,往她身上戳几个洞,大不了同归于尽,腰就被一双手搂住,带到了一个怀抱里。
“许暗你放……”
头顶是另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有没有事,有没有哪儿伤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
不是许暗。
擡头看到傅池宴那一秒,姜意意眼里的潮湿不受控制席卷了她。她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怨恨,没有投进傅池宴怀抱,反而眼含着水气,目光冷冷的推开傅池宴。
傅池宴检查了一遍姜意意。
确认她安全没事。
他扭头看向南音,目光落到她脚下剪刀上。
南音眼睫狠狠一颤,手抖了抖。
她没想到傅池宴会来。
傅池宴拉住姜意意手臂,又把她扯回来,他身上还是今早出门那一套西装,领带上夹着钻石领带夹,还是今早他哄着,让她亲手戴上去的。
他扭头问身旁男人。
“怎么回事?说重点,说清楚。”
男人组织了一下语言,态度恭敬,把大致发生的事情都跟傅池宴说了一遍。
在提到车里的人是南音,以及用剪刀扎姜意意胸口想伤害姜意意时,傅池宴整个眼底变沉,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起伏。
下一秒,他松开姜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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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池宴朝着南音走。
他一步步,步子很沉稳,像是没生气,会对南音说安慰的话一样。可他的眼神很冷很凉,像冬夜里的刺骨冷风,带冰意。
一眼就能把南音一颗心冻伤。
南音本想喊一声“池宴哥。”
可是,她张了张嘴,完全喊出不声来。
南音心一抖,止不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