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姜意意在哭
姜意意完全没反应过来,她人愣愣的,一动不动坐在轮椅上,脊背挺得僵直。碎裂玻璃渣的声音和时笙的声音先后在她耳膜里回荡,她眼睫不受控制的狠狠颤了颤。
推着姜意意的人也吓傻了。
屋里气氛鄹降到冰点。
时笙仿佛没事儿人一样的收回手,揉捏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继续转过头,跟旁边的人说话。
“音音呢?”声音温和许多。
跟刚才朝姜意意扔杯子的,判若两人。
时笙旁边坐着的女人,四五十左右,贵妇太太的气派,看了姜意意一眼,微微诧异,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看时笙,微笑回答:“她生病了,音音身体底子向来都差一些。这不是怕感冒了会传染人,等改天好了,她就来看您。”
音音,南音。
时笙点头,叹气:“我是看着南音长大的,真心把她当女儿看待。音音和池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妹都要好。只可惜啊,她和池宴有缘无份。池宴从小就护着她,怕她温温柔柔的被人欺负,上学放学一起回家,还以为……”
说到一半,话停住。
她扭头看了还杵着没走的姜意意,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不悦。一秒后,她扭过脸,看着床尾站着的人,脸色冷淡:“我刚说的话,没有听见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人怎么还在?”
她在质问。
说的话不客气,丝毫只把姜意意当外人。
根本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身份。
为什么半天,姜意意还没滚离房间?
“时总,这……”
医院负责人不敢得罪时笙,也不知道这个坐在轮椅上女人的身份,知道时笙的脾气,小心翼翼的没有多问,只好走过来,视线从姜意意小腿上的血丝上移开,公事公办的疏冷赶人语气:“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时总心情不好,不便探望,请您离开。”
姜意意这才回神。
她灵魂突然归位落到地面一样,血液回温,刚要张嘴说话,忽然眉心皱起来。她最怕疼了,对身体的疼痛感非常敏感。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腿。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没那么冷,她衣服穿的单薄,
白皙裸在外的一截小腿上,一道赫然的红色血丝顺着脚踝往下倘,怪不得她突然会觉得疼。
小腿被飞贱的锋利碎片划伤到。
姜意意很爱美,对自己的身体就像玉瓷一样对待爱护,从上到下,可以说从她身上找不到一处疤痕,光滑的像上好的绸缎。
现在不能说落面子的问题,已经是单方面羞辱甚至攻击伤害,前一秒还挂在嘴边的笑意想着只要她大方一点不去计较,道个歉,或许关系不至于这么僵持,下一秒,脚边碎裂的玻璃杯,就提示了她的痴心妄想。
时笙说,一个坐轮椅的人没资格。
就算是暂时,时笙也把她当成废人。
没有这么侮辱人的!
没有不这么不尊重人的!
姜意意眼眶微红,忍了忍,没有当着一屋子面人发作,她的唇肉咬的泛白。意识到疼了松开,唇上有牙齿留下的牙印。
她在时笙心中,本来就是没有地位的。
姜意意不在乎,大不了撕破脸就是,可是她可以不管自己,那爸妈呢,傅爷爷呢,她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丢了家人脸面,传出去,她没教养,和婆婆吵,丢尽脸面……
而且,屋里还有时笙的朋友。
南音的妈妈。
姜意意不会吵,令自己在外人面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