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倒是也不拘着她,便随了她去。
等到沐浴更衣后,林疏棠这才坐在架子床上休息看话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爬山过于耗体力,也只睁眼了片刻后,她便有些昏昏欲睡。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忧心着此刻顾砚修的情况。
皇宫,永安门外。
一位身强体壮的安王披着玄色长袍,他那张被岁月蚕食的脸不仅没见老态,还带着几分肃然坚毅,黝黑瞳孔上浸着被热血覆盖的鲜血,他举起被玄铁护腕扣住的手,潦草一擦,“撞开城门!”
一大群士兵如蚂蚁似的立在撞车两侧,咚咚咚的声响沉闷有力,城门里面的禁卫军则是用身体死死抵住那惊人的撞击力。
立在城墙上的皇城司统领手里转动着千里镜,面色冷沉,“再等等。”
眼瞅着那撞车已然将车门撞开了裂缝,底下的士兵们都嚷嚷着要坚持不住了,身旁的副将催促着他想法子。
他抿紧着唇线,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地平线,直至额头的冷汗糊住了他的视线,咸涩令他拼命地眨着眼,看到那抹鲜红领着千军万马长驱直入,他一拍城墙的墙垛,“开城门,杀敌!”
声如洪钟,城门大开,里面的禁军门纷纷举着长刀朝着安王的方向砍了过去。
安王耳朵微微动了动,看向身后,原本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那激起的尘土几乎都要随着风扑面而来,他心里便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可如今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能退缩了。
顷刻间,两支军队将安王重重包围,安王手举长枪,他本就是孔武有力,此刻一人也可抵十人,但即便如此,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他打的气喘吁吁,虎口上的鲜血湿黏黏的在他掌心里,好几次打的他都要从手中脱落。
他见缝插针,拿着自己身上破损的衣袍绑在手上。
顾砚修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看着那名老将如困兽作最后的挣扎时,这才举起重达二十公斤的霸王弓瞄准了不远处的安王。
箭矢离弦,破空有力,在一片厮杀中朝着安王的后颈射过去。
安王自然没那么好射中,他早年也是征战沙场的人,却见他微微俯身,随即抓起自己身侧快死去的士兵作为了挡箭牌。
顾砚修也不着急,他轻轻抬手,身后的弓箭手便做好了准备。
而后,万箭齐发,安王所带了的那些士兵想来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之间连举盾都来不及,被射杀的无数。
顾砚修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们安王已然是瓮中之鳖,现在投降者,可免一死,想想你们家中老幼妇孺,难道你们忍心自己的妻儿守着你们的骸骨度过余生吗?!”
此话一出,安王带来的人都纷纷有些迟疑地拿着手里的兵器,一时之间有些举棋不定。
安王看到自己的士兵情况不对劲,他冷笑一声,眼里闪过森然目光,“顾砚修你别得意,这句话本王觉得送给你也是一样的,你也有妻儿吧,想来我儿已然快到兰香寺了,你是要你的妻,还是要护着这苟延残喘的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