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
控制中心里，林恬的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
身后的钟表滴答响，所有人的呼吸都轻得像羽毛。
她按下按钮，仪表盘上的数字开始跳动倒数。
“10，9……”
最后停在“0”上时，连空气都像凝固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间穿透了护目镜，在视网膜上烙下一片灼热的红。
地面开始轻微震颤，震得观测站的铁皮顶嗡嗡作响。
几秒钟后，轰鸣声才翻过山丘扑过来，沉闷又厚重，撞得人耳膜发胀。
再抬眼时，蘑菇云已从地面拔地而起。
灰白色的云柱裹着烟尘向上攀升，顶端渐渐舒展成伞盖的形状，慢慢遮住了半边天。
风里混进了焦糊味，观测员们摘下护目镜，望着那朵云久久没说话。
有人忽然抹了把脸，不知是风沙迷了眼，还是别的什么。
林恬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虽然这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这掺杂着无数前辈的血和肉。
可她参与见证了，明明是开心的事，为啥那么想哭呢？
老吴喉咙一阵酸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检查现场，林恬，今天吃大肘子！”
林恬差点蹦起来：“好耶，过年咯。”
漫天的黄沙，灰蒙蒙的天气，看不出半点过年的气息。
“老吴，咱这事会上报纸吗？”
“你在想啥？别说上报纸了，半点风声都不能往外传。”
“我还想着能上报纸，家里人能看到呢。”
“别想了，咱能回家一趟都算好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食堂走，食堂人并不多。
“这大肘子没有家里的好吃。”
吴国强心里酸酸的，这小家伙比自已想的要更加坚强。
………………
“你们都别玩了，快过来吃饭。”
“来啦。”
饭桌上坐满了人，钢蛋也难得过一个安稳年。
刘翠花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来简单说两句，今年咱两家人一起过年，希望明年咱也能越来越好。”
铁锤的杯中装着汽水：“越来越好，年年更好！”
张大脚补充一句：“希望我家东子和小玲早日来京市。”
再不来，满分估计都把他们给忘了。
沈珍珠也希望爹娘能早点来，虽然她在家的时间可能不多。
但来了见面的机会，肯定会比在老家多。
小满分没心没肺：“东子和小玲是谁？”
刘翠花哈哈大笑：“感情满分还真把两人给忘了。”
张大脚拉着他讲了好一会，满分才总算想起远在刘家村还有自已的爹娘。
年夜饭菜式很丰盛，鸡和鱼是必不可少的。
除此之外，刘翠花还做了血肠炖酸菜。
“这玩意还是跳舞老太太给的，跟杀猪菜里的肠不一样。”
铁锤尝了一口，皱着眉头硬咽下去。
“奶奶，这个好酸呀。”
刘翠花点头：“酸就对咯，这玩意本来就吃个酸。”
铁锤喝了口饮料，默默避开那道菜吃别的去了。
其他的不多说，那羊肉是真的好吃。
也不知道林上进是怎么做的，皮软中带弹，肉软而不烂。
“爹，你要不考虑一下开饭馆子吧？”
就这手艺指定挣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三毛这个大学生也拐过来当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