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样恨范家兄弟入骨,又有足够分量与范府抗衡的帮手。】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二皇子!】
郭争的脚步猛地顿住。
【对了,二皇子李承择。】
【被范隐坑的要自筹粮草赈灾。】
【二皇子应该恨透了范贤兄弟。】
【而我的一些把柄也二皇子手里。】
【虽然是把柄,但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一种联系。】
【一种能和二皇子合作的联系。】
郭争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范贤,范隐。】
【你们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二皇子,跟你们斗到底。】
【让你们狗咬狗。】
【我郭争,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手中的蒲扇。
脸上的阴沉与惊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那副老谋深算的平静。
他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出了棚子。
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喧嚣依旧震天。
但在郭争眼中,一切都不同了。
……
贡院外,那个简陋的饭食摊子前。
范贤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史禅立眼尖,第一个看到了他,连忙招手。
“范兄,这里!”
范贤走了过来,看到桌上那四个干干净净的空碗,笑了一下。
“都吃好了?”
杨万理点了点头。
“吃好了。”
侯计长也站起身,热情地招呼。
“范兄快坐。”
范贤对着摊主喊道。
“老板,结账。”
系着油污围裙的汉子快步跑来,脸上满是热情的笑。
“好嘞!四碗素面,一共二十文钱。”
范贤掏钱的手顿了一下。
他看向那四个空碗,又看了看眼前这几个面带拘谨的读书人。
“就四碗素面?”
史禅立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范兄请我们吃饭,已是天大的人情,我们怎好再破费。”
“是啊,范兄太客气了。”
成家林也在一旁附和。
范贤没理会他们的客套,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拍在桌上。
他对着老板说道。
“二十个肉饼,二十个肉包子,都用油纸包好,我们要带走。”
“好嘞!”
老板看到那块分量不小的碎银,眼睛都亮了,手脚麻利地转身去准备。
“公子您稍等!”
候计长一听这话,急了。
“范兄,这如何使得?”
“太多了,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太破费了。”
范贤摆了摆手。
“我还没吃午饭呢。”
这话一出,四人顿时有些尴尬。
他们这才想起,是范贤让他们先点着吃,自已却还没动筷子。
片刻后,老板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大油纸包走了过来。
“公子,您的肉饼和包子,都装好了,一共一百六十文,找您……”
“不用找了。”
范贤接过油纸包,那分量让他手臂微微一沉。
史禅立看着那两个鼓鼓囊囊的纸包,忍不住说道。
“范兄好胃口。”
范贤笑了笑,很是随意地答道。
“从小胃口就大。”
他招呼着几人。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五人离开了摊子,汇入街上的人流。
范贤撕开一个油纸包,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咬了一大口。
肉香混合着面香,在口中弥漫开。
他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
史禅立几人跟在他身旁,闻着那诱人的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
吃完一个,范贤又拿出一个。
可第二个肉包子刚吃了一半,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伸手拍了拍自已的肚子。
“奇怪。”
“今天可能是胃口不好,吃这么点就饱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两个依旧分量十足的油纸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还剩下这么多,扔了实在可惜。”
他转过头,将两个大纸包不由分说地塞进史禅立和候计长的怀里。
“几位兄台,劳烦帮我个忙,把这些解决了。”
“不然我一个人,实在是吃不完。”
史禅立抱着那个温热的纸包,愣住了。
候计长的反应最快,他立刻明白了范贤的用意,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这……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杨万理看着范贤,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候计长手里拿过一个肉饼,大口地吃了起来。
几人都知道,这是范贤在照顾他们的脸面。
那份感激,沉甸甸地,比怀里的肉饼和包子还要重。
他们不再客气,各自拿着包子和肉饼,大口地吃了起来。
之前的拘谨和尴尬,在食物的香气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行人有说有笑,前往抄书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