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本源本能回应,一丝微弱气流即将产生。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陆沉的意志,如同最精准的闪电,猛地抓向了那丝即将诞生的、属于他自身的气流。
不是对抗那禁制的吸力,而是在气流产生与被抽走的那个几乎重叠的时间点上,以意志强行延迟其被抽走的时间,哪怕亿万分之一瞬。
轰!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陆沉的心神之上。
那禁制的吸力远超想象,他的意志与之相比,如同螳臂当车。
一股强烈的眩晕与刺痛感瞬间传来。
但陆沉咬紧牙关,双目依旧紧闭,额头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太阳穴青筋暴起,将所有的意志力毫无保留地倾注其中。
僵持,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发生在微观层面的、极致短暂的僵持。
那丝微弱的气流,在这疯狂的意志驱动下,其被抽走的速度似乎真的被延迟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丝时间。
虽然依旧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就在这被强行延迟的刹那,陆沉清晰地感觉到,那丝真正属于他自身的、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流终于真正地在他的气海深处停留了那么一刹那。
虽然下一刻,它依旧被那强大的吸力无情抽走、镇压。
但这一次,它真正存在过,哪怕只有一刹那。
成功了!
陆沉猛地睁开眼睛,熔金般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锐利精芒。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微弱气流,虽然立刻又被镇压,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这条路径是可行的。
这无形的禁锢并非绝对无解!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眼神重新恢复冰冷与沉静。
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需要更多的尝试,更精准的控制,争取让那气流停留的时间更长,甚至尝试在其停留的瞬间,引导它运转。
尽管前路依旧艰难莫测,但至少,他已经看到了第一缕破开这绝对沉寂的曙光。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紧闭的房门之内,无声无息。
院落中,那依旧独饮的老者,似乎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
那座院落内,时光的流逝失去了明确的刻度,却又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悄然累积。
陆沉的生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绝地中,形成了一种近乎刻板的循环。
每日清晨,陆沉便会推开西厢房的木门,步入院中。
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多半已端坐于石桌旁,或是慢品清茶,或是俯身打理着药圃中那些翠绿欲滴、生机盎然的灵植。
见到陆沉,他脸上总会浮现那抹惯有的温和笑意,随意招呼道:
“小友,昨夜休息得可好?”
陆沉面色平静,点头回应:
“尚可,有劳前辈挂心。”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听不出太多情绪,既无热络,也无明显的疏离。
随后,两人对坐,共用些简单的早点。
粥是灵谷所熬,小菜是院中采摘,看似朴素,却蕴含着精纯平和的灵气,无声地滋养着被禁锢的凡躯。
用餐间,老者时而会说起一些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奇闻轶事,或是点评今日食材的火候滋味,语气轻松惬意,仿佛只是一位寻常的、享受隐居时光的老人。
陆沉大多时候只是静听,偶尔简短应和,心思却如明镜般透彻。
他仔细品味着每一口食物,感受着灵气融入四肢百骸,深知这些对他适应此地、乃至后续可能的“恢复”至关重要。
但这份“好处”背后,必然隐藏着他不曾完全明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