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晚如丧考妣,“啊?”
其实…宗主会不会喜欢某位男子,嫁不嫁人,也没多大关系啦。
不知为何,苏郁晚是有些害怕洛清的。
夜幕降临,军营慢慢陷入沉静,几处篝火无力地燃烧着。
洛清并未像往常一样打坐调息,而是罕见地站在帐中,纤纤玉指不停地勾勒出些许玄奥难明的轨迹。
她那双空灵眼眸,带着一丝极少出现的迷惘,如冰湖上笼罩的薄雾。
洛清在回想,回想沈舟最后的破招之法。
“月照千山”与“寒江雪”,是她自幼练习的至高武学。
不错,洛清没有从基础学起,她的开端便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终点,这得益于她特殊的体魄,不必刻意打磨,就能稳步提升。
被外人视为天堑的一品瓶颈,对于洛清而言,宛若坦途,就算什么都不做,亦能稳稳晋升雷躯。
可就是她用最饱满的剑意,驾驭的最强剑招之一,竟然敌不过沈舟的轻轻一点。
洛清不理解。
那似乎并非力量的碾压,更像是一种…本质上的“否定”。
仿佛她所施展的一切,触及到了某种新的规则,就成了无根之萍,镜花水月。
猜不透新规则的运转之理,便只能以蛮力硬撼,事倍功半。
“太一归墟…”洛清轻声呢喃。
太上长老们提及此境时,语焉不详,最多根据前辈留下的典籍,说一句,“万法归源,一切之终。”
洛清原以为那是力量凝聚到极致后的爆发,或是某种更强大的领域,可沈舟展现的却是“寂灭”和“终结”。
她才十九岁,打记事起,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便是剑。
在后山独居的岁月,陪伴她的只有风雪,剑谱,以及体内流转不息的寒气。
师父说她是上天赐给漱玉剑庭的瑰宝,所以极为爱护有加。
洛清不懂人情世故,权谋算计,宗门内许多庶务,也都是由几位太上长老代为打理。
她的世界,纯粹得只剩下武道攀登。
而沈舟的那一指,像是帮洛清凿开了一个洞,让她可以窥见一片完全陌生,甚至有些心悸的领域。
洛清隐隐觉得,若能想明白其中关键,她或许不必跟沈叶两位前辈一样,在空明境耽误数十载光阴。
此时,帐外传来苏郁晚小心翼翼的声音:“宗主,您歇息了吗?”
洛清收回指尖,脸上的迷惘顷刻间恢复成了淡漠。
这是她最自然的状态,“进。”
苏郁晚掀帘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她刚想开口说些闲话铺垫,却冷不丁听到洛清如同陈述事实般,缓缓道:“在想沈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