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哄睡之后(2 / 2)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伸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却被他躲开。

“这几年每次你都说‘有些事情’。”

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

“就像父亲总是说‘公务’,然后就在阿兹卡班待了好几个月。”

多罗西娅的心揪紧了。她注意到壁炉旁散落着几张被揉皱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赫然刊登着几起黑巫师被逮捕的新闻。

“看着我,德拉科。”

她轻轻捧住他的脸。

“我不会像你父亲那样消失的,况且叔叔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

多罗西娅又摸了摸德拉科的侧脸。

“叔叔阿姨在楼上安心的睡觉呢,是不是?”

“你保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个孩子,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衣袖。

“用牢不可破誓言?”

多罗西娅叹了口气。

“你知道那个咒语太过危险,万一我起身去上个厕所就死掉了怎么办。”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但我可以给你另一个保证。”

她取出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光芒凝聚成一只小小的银色蝴蝶,轻盈地落在德拉科掌心。

“这是我的守护神分身……凤凰变成小蝴蝶了……是不是很可爱。”

多罗西娅解释道,“只要我平安无事,它就会一直存在。如果它消失了……”

“不!”德拉科猛地握紧手掌,但银蝶依然从指缝间翩然飞出,“我不要这种保证!我要你实实在在地在这里!就要你陪着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多罗西娅从未听过的恐慌。她这才注意到,一边的小桌子上上放着她常用的梳子,衣柜里她的衣服被刻意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膝盖上。

所有这些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安。

“好。”

多罗西娅妥协了。

“今晚我陪你。但明天我真的需要回莎菲克庄园处理一些事情,我保证日落前回来。”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久到多罗西娅以为他已经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终于,他轻声哼哼。

“带上这个。”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面小镜子,一看就知道是用来联络的双面镜。

“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安全的。”

多罗西娅注意到镜子上泛起的异样的光芒,不用想,这个能修好消失柜的小天才怕是在镜子上附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咒语。

德拉科也像怕她发现什么一样,赶紧用手帕把镜子包了起来。

“现在,”他轻声说,“该休息了。”

德拉科这两天一直粘着多罗西娅,不让她去客房休息,两个人只能共睡一张床榻。

她像往常一样为他哼唱摇篮曲,但今晚的德拉科格外不安。每次窗外有风吹过,他都会惊醒;每次多罗西娅稍微挪动,他都会立刻抓紧她的手。

“我梦见你走了。”凌晨时分,他在她耳边喃喃,“梦见你和他们一样,都离开了。”

多罗西娅将他搂得更紧,能感觉到他过快的心跳。“我不会的。”她一遍遍地重复,直到他的呼吸终于平稳。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多罗西娅注视着德拉科熟睡的面容。他连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手指还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这个曾经傲慢的少年,如今被恐惧折磨得草木皆兵。

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多罗西娅轻手轻脚地关上马尔福庄园的房门,确保没有惊醒刚刚入睡的德拉科。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通过飞路网回到莎菲克庄园。

壁炉的绿色火焰刚刚熄灭,多罗西娅就僵在了原地。

客厅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高瘦身影正坐在她最喜欢的扶手椅上,黑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晚上愉快吗,莎菲克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像丝绸般滑过寂静的房间,却带着冰冷的锋芒。

多罗西娅的心跳骤然加速,魔杖瞬间滑入掌心。“斯内普教授。”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斯内普缓缓站起身,像一只从黑暗中浮现的蝙蝠。“我们之间何必装傻?”他的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塔楼上的那一幕,我记得清清楚楚。”

多罗西娅感觉后背渗出冷汗:“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哦?”斯内普向前迈了一步,“需要我提醒你吗?那道绿光,坠落的身体,还有……你手中握着的魔杖。”他的声音陡然变冷,“但不是你的魔杖,对吗?是马尔福家的那根。”

多罗西娅握紧魔杖,指节发白:“教授,如果您是来指控我的……”

“指控?”斯内普突然逼近,黑袍带起一阵风,“我知道你用了什么咒语,莎菲克。那不是索命咒。”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多罗西娅能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她强迫自己直视斯内普的黑眼睛。

“您到底想说什么?”

斯内普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我想知道,为什么一个自称忠诚的食死徒,要在黑魔王面前演戏?为什么你要用昏迷咒伪装成杀戮咒?还有……”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邓布利多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多罗西娅感到一阵眩晕。她从未想过有人会看穿那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更没想到看穿的人会是斯内普。

“我建议你仔细考虑你的回答。”斯内普的魔杖不知何时已经指向她,“黑魔王对欺骗他的人从不容忍。”

多罗西娅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那您呢,教父,西弗勒斯?您又为什么没有当场揭穿我?”

斯内普的表情微微僵硬,黑袍下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不要用那个称呼。”

“为什么?”多罗西娅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您确实是我的教父,不是吗?在我把父母送走之后,您就是我唯一的监护人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魔杖垂在身侧。“您明明可以当场揭穿我,却没有这么做。您明明知道我在撒谎,却选择保持沉默。这是为什么,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你太放肆了,莎菲克。”

“我累了,教父。”多罗西娅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累得已经装不下去了。每天要在德拉科面前假装坚强,要在黑魔王面前扮演忠诚,现在连在您面前都要继续演下去吗?”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异常年轻脆弱。“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父母送走吗?因为我不想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整天撒谎、欺骗、戴着无数面具的女儿。难道你没出入过格里莫广场吗?”

“不要把你和我相提并论。”斯内普的声音依然冰冷,但已经少了几分锋芒。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还是个未成年人。”

斯内普淡淡的说,好像把多罗西娅的一切努力都归咎到“未成年不懂事”上面了。

“那西奥多呢,他家里没人了,家族的所有事物都落在他肩上了,他也在经营整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