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下了一整天的雨。
从清晨到傍晚,雨滴像一层又一层的帘子垂在窗外,球场上的草地被浸得发亮,就连黑湖的水位涨到了石阶的边缘。
多罗西娅站在礼堂外的走廊下,望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她的手指在披风上摩挲着,心里也乱糟糟的。
这几天她一直睡不好。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每件事都到了该发生的临界点——那种感觉就像暴风雨前的安静。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早就被她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夏夜于格里莫广场的花园里毁掉了,这意味着邓布利多不用去岩洞受苦,可是她并没有松一口气。
有时候多罗西娅甚至会想——一个能轻松施展所有高深魔法的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就算从塔上摔下去,也不至于真出什么事吧?
但这些想法,她从没对人说过。
她只是安静地等,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等到巡逻的学生们都回寝室去。
当夜色彻底笼罩霍格沃茨的时候,她走进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
火焰在壁炉中闪烁,多罗西娅撒了一把飞路粉,绿焰照常腾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跨了进去。
玫瑰小屋的空气要干燥得多,这里的炉火一直被烧得旺。
壁炉里燃着橡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温和的木香。窗外的雨依旧下着,打在窗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格林德沃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影有点孤单。
“没想到你太阳下山了才来。”
“霍格沃茨的楼梯在捣乱。”
她脱下披风,甩了甩袖口的水珠,直接窝进沙发。
“它又换方向了。”
格林德沃“嗯”了一声,仍旧没有转身。
多罗西娅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才会有的样子。邓布利多今天不在,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屋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古怪。
她走过去,把一叠羊皮纸放到桌上,上面是霍格沃茨天文塔的草图。
“我想好了——怎么让你进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终于转过头来,灰蓝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那双眼睛在火光下看不出情绪,只是专注地等待她往下说。
“霍格沃茨不能移形换影,”她开口,语速略快,“传送门也行不通。可我试过结界——它对物品的反应没那么强烈。”
格林德沃挑了下眉,“意思是?”
“我可以让你钻进一个折叠帐篷,再施无痕伸缩咒,把帐篷放进一个小包里。只要我能带进学校,你就能进学校。”
“听起来……有点滑稽。”
“是啊。”多罗西娅叹了口气,“但没别的办法。你记得我怎么把你从纽蒙迦德带出来的吗?那次成功了,这次也不会出问题。”
格林德沃靠在椅背上,神色若有所思。
“我钻进帐篷,然后再钻进一个包里。”
“没错。”
“然后你背着我走进学校?”
“或者拎着。”
格林德沃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在忍笑。
“你知道吗,莎菲克小姐,”他终于出声,“在我的时代,如果有人敢提这种计划,我可能会把他关到地牢里去。”
“在您的时代,您也没机会这么干净地进霍格沃茨。”她回了一句。
格林德沃笑了一下,短暂的笑意闪过他的眼底,随后又恢复了严肃。
“那到了学校呢?我总得出来吧?”
“在天文塔。”
多罗西娅指着地图的标记。
“那天晚上混乱会很大,我可以把包扔在塔巡逻员不多,我又是学生会主席,只要您不提前出来,根本不会被发现。”
“幻身咒。”
格林德沃轻声重复,目光落在那条红线标注的塔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