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志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让律师准备协议。至于那个骗子,我会派人去查,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关建军千恩万谢地走了,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送走关建军后,徐大志重新坐回他那张皮椅里。
他没有开大灯,就着台灯的光,再次拿起关建军写的那四页纸,慢悠悠地看着。看着看着,他的嘴角,一点点勾起,浮现出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笑意。
事实上,他压根没见过那个骗子。
什么左边眉梢有痣,什么抽烟翘小拇指,全是他据知情人告知的情况说出来而已。当然,这类人特征,十个骗子里头,随便拎出三四个,还是有几个差不多的。
他现在需要的是关建军相信,相信他徐大志有门路,有能力摆平这事。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关建军那个酒瓶厂,需要把它牢牢绑在自己镜湖集团的战车上。
直接控股,明面上关建军的厂还是关建军的,私底下则变更股权,让他妹妹徐大敏名义去代持股份就行了,这是最踏实、最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一百万的骗局?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关建军这飞来的横祸,反倒成了他徐大志拿下酒瓶厂,整合供应链的绝佳跳板。
他伸手拿起电话听筒,拨了个号码出去,动作不紧不慢。
“喂,小杨,明天一早,你去律师事务所,找张律师,准备一份酒瓶厂的入股协议,对,百分之四十九...”他对着话筒,清晰地下着指令。
放下电话,他再次踱到窗前。
夜色浓重,春风刮得更起劲了,吹得楼下那几棵老槐树的秃枝桠乱晃。兴州城在这片夜色和风声中,安静地蛰伏着,藏着无数刚刚开始、或即将开始的明争暗斗,机遇陷阱。
徐大志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
他知道,在这年月,想站稳脚跟,想把生意做大,光靠老实巴交可不行。该出手时就得出招,该下手时就不能犹豫。
至于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骗子...
徐大志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轻轻笑了一声。
或许哪天,真会碰上。到那时候,他会让那家伙知道知道,在兴州市这地面上,甚至在南都省范围来,有些人碗里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徐大志得秀秀他肌肉的时机到了。到时候,一百万拿回来,即使没有一百万,也有百分之四十九是属于自己的了。
窗外,春风依旧呼啸,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变革年代里,无数正在上演的商海浮沉。而徐大志知道,自己的故事,才刚刚又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