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欢出来这么久还没喝过水吃过东西,眼下也有点饿了。
他想起什么,回头一瞧,果然见亚伦跟在距他不远不近的一个距离。
宁臣欢每每想起这人是怎么乔装改扮骗他,把他抓回来的心里就来气,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身后的男人挥挥手:“亚伦,这里!”
亚伦眉梢一挑,似乎没想到少年会主动叫自己过去。
他脸上带着些疑惑的走过去,问:“怎么了?”
宁臣欢说:“我想吃椰子。”
亚伦:“刚才集市上有卖的,小夫人稍等片刻,我去给您买。”
宁臣欢挑了挑眉:“我不要集市上卖的。”
亚伦:“那你要哪里的?”
宁臣欢指了指头顶绿油油的椰子树:“我要这棵树上的。”
亚伦:“那边卖的也是树上摘下来的。”
宁臣欢抄起手抱在胸口:“我不管,我就要树上的。你不是当过雇佣兵吗,爬棵树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少年生得漂亮,眉眼精致,眼瞳漆黑发亮,像璀璨夺目的宝石。可这块宝石是透明的,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都不用人猜,一看就能明白。
亚伦看着挑起眉,眼底幸灾乐祸的少年,哪里还不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报复捉弄的主意,笑了笑:“行,我去给您摘。”
宁臣欢微笑:“谢谢啦。”
亚伦:“不客气。”
亚伦:“小夫人,您转过身去。”
宁臣欢:“做什么?”
亚伦:“我要脱衣服了。”
“你脱呗。”宁臣欢看了眼他身上的长袖长裤,想起别墅外面一模一样打扮的保镖们,“你们没有短袖的吗?或者背心?成天穿这么厚也不嫌热。”
亚伦:“先生不允许我们在您面前穿过于暴露的衣服。”
宁臣欢差点被口水呛到:“妈的,他有病啊!”
短袖背心算哪门子暴露啊!
亚伦:“不过我们衣服的布料是特制的,不热。”
话虽如此,宁臣欢依然在心里骂了千百遍傅亭筠老古董。
宁臣欢:“行了行了,我不看你,你脱吧。”
他转过身去。
身后传来脱衣服的窸窣声,然后是鞋底与粗糙树干摩擦的声音。
宁臣欢回头一看,男人穿着工字背心,手臂上古铜色肌肉隆起,牢牢抓在树干上,正一步步稳稳地往树上爬。
的确是很漂亮的肌肉。
不过宁臣欢现在没心思欣赏这些,他见亚伦距树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把狼犬牵到树下,蹲下身来:“挖。”
狼犬歪了歪头:“嗷!”
沙滩松软,很快被一人一狗挖出了一个半人深的坑。
宁臣欢把亚伦脱下来的外套拿过来,铺在坑上,然后捧了几把沙子撒上去掩盖住,在把剩下堆积着的沙子踢散踢散,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一切做完,亚伦刚割下第一个椰子,扔到了稍远一些的沙滩上。
他在树上冲
宁臣欢喊道:“三个!”
上面又咚咚扔了两个椰子下来,在沙滩上骨碌碌滚出好几圈。
下数比上树快许多,亚伦灵活地从树上溜下来,还没走出两步,一头栽进了坑里。
坑不深,但足以让他摔一跤,啃了满嘴的沙。
旁边的宁臣欢早已笑得抱着狗满地打滚。
亚伦:“......”
他拍拍身上的沙子,抖了抖衣服穿上,去捡起一颗椰子,拿匕首戳开,递给笑弯了眼睛的宁臣欢:“小夫人开心了?”
宁臣欢诚实地说:“开心了,谢谢谢谢。”
亚伦微笑着说:“那就好。先生说了,小夫人有什么吩咐,都要顺着,一定要让小夫人玩开心。”
宁臣欢的脸立刻黑下去,他恶狠狠道:“是吗?那我要你去把这片岛上的椰子都给我摘下来。”
亚伦沉默了两秒,转身开始朝另一颗椰子树走,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宁臣欢:“...回来!”
妈的,傅亭筠脑子有病,他手下这群人是不是脑子也都有病啊!
亚伦最终还是回到宁臣欢身边站着了。
宁臣欢一边拿匕首剜着椰子肉吃,一边说:“饿了吧?你也吃一个。”
亚伦:“这是给小夫人摘的,我不能吃。”
宁臣欢:“......”
“哪儿那么多话!让你吃就吃!”
“...是。”
二人吃完了椰子,亚伦将脖子上那根丑不拉几的骷髅头项链取下来,走到水边,仔细淘洗干净上面沾着的沙粒,才重新戴在脖子上。
宁臣欢看他好像很宝贝这根过时的项链,问:“这根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亚伦低头,手指在项链的骷髅坠子上撚了撚:“嗯,是多年前的一个故人送给我的。”
宁臣欢心想怪不得看着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
宁臣欢:“是你喜欢的人?”
亚伦:“不是。”
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
宁臣欢趁机撺掇:“喜欢就去追啊,你呆在这座岛上成天看着我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我放了,我给你很大一笔钱,你拿去追人,既不用打工,还能追到老婆,不是两全其美?”
亚伦露出他的职业微笑:“小夫人,我这辈子只会为先生效忠,您不用再试图策反我,没用的。”
宁臣欢气呼呼地扔了手上吃了一半的椰子。
他撅着嘴巴想了想,把剩下一个椰子抱过来,颐指气使:“刀给我,要小的。”
亚伦把折叠军刀给了他。
然后他就见少年埋着头,在椰子上戳了个小拇指大的一个洞,又抓起一把沙子,哗啦哗啦从洞口灌进去。
亚伦眼皮跳了跳:“小夫人,这是做什么?”
宁臣欢两眼放光,兴奋搓手:“带回去给傅亭筠吃。”
亚伦:“......”
傅总:他送椰子给我,他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