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离公司很近,只隔着一条街,宁臣欢过来的时候没有开车。
他站在街边,望着来往的车流,忽然想起忘记把咖啡厅的地址发给傅亭筠了。
宁臣欢拿着手机发消息:【云哥哥,我忘给你说地址了,我自己回来吧。】
半分钟后,傅亭筠回复了:【欢欢等一下,我快到了。】
宁臣欢:【?(猫猫问号jpg.)】
傅亭筠:【我让人问了你的助理,他把地址告诉我了。】
宁臣欢:【哦哦】
“欢欢。”身后有人叫他。
宁臣欢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就皱起了眉,他转过身,果然见蒋睿阴魂不散地站在了他身侧。
他退开一步,拳头微微捏紧了:“蒋先生,我认为我们并没有熟悉到可以叫小名的地步。”
宁臣欢忽然发现这两个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如此地让他不适,哪怕是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允许过任何人用这个称呼。
只有傅亭筠才能这样叫他。
蒋睿半点儿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在日光下眯着眼睛笑道:“那就叫臣欢?小欢?欢儿?”
宁臣欢强忍着恶心:“叫全名就好。”
他像是一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在发觉敌人藏在笑面下的意图后,骤然开启了身体的保护机制。
蒋睿没应他这句话,转而问道:“在等车吗?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宁臣欢:“不用了。”
蒋睿眼角上扬:“别这么快拒绝嘛,诶,你隔我那么远做什么?”
他说着就去拉宁臣欢的手。
在他接触到少年白皙皮肤的前一秒,一只属于男人的大掌从天而降,如同铁钳般箍在了他的手腕上。
对方似乎很嫌弃,只用了三根手指的指尖捏住他,可力道却大得像是能将他的骨头都当场捏碎。
“啊啊啊痛痛痛痛!我*尼玛的你他妈放开!”蒋睿完全没了伪装出来的风度,面容扭曲,痛得直跳脚。
傅亭筠面如寒冰,小臂微一用力,便将矮了他近半个头的蒋睿甩得横飞出去。
蒋睿身体七倒八歪地晃了几步,才堪堪定住身形,他气急败坏,瞪着眼睛:“你谁啊!”
傅亭筠英俊的眉压着,目光像是一把凉薄的刀子,刮过时像是能削掉人一层皮。
蒋睿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手帕,仔细地擦过刚才他接触到的每一根手指,然后将手帕递给身侧的随从,随从很识时务地将之扔进了垃圾桶。
傅亭筠用另一只戴着戒指的手,十指交扣地握住宁臣欢:“傅亭筠,他的丈夫。”
蒋睿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下去。
他就算没听说过傅亭筠,也听过云辰银行和傅氏几个字。
云辰,今年刚刚迁入A城的私人银行,背靠傅氏,自带一部分海外资本。
短短半年,云辰就以恐怖的增长速度,成为A城,乃至整个西南地区规模最大的几家银行之一。
傅亭筠没有温度的目光从他狼狈的身形上扫过,没再多说一句话,牵着宁臣欢转身离开。
车内,宁臣欢坐在傅亭筠身侧,脸上还有些呆。
直到现在,傅亭筠也没有放开他的手。
仍然是十字交扣的姿势,将他细瘦的指节牢牢拢住,握得都有些出汗了。
宁臣欢试着想把手抽出来,没抽动。
他望着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男人,小声叫道:“云哥哥。”
傅亭筠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嗯。”
宁臣欢完全没了刚才和人对峙的气势,跟只被剪了爪子的小猫似的:“你、你握得太紧了。”
傅亭筠目光顿了顿:“抱歉。”
男人手头力道松了些,调整到一个不会让他不舒服的柔和力度,却仍然没有放开。
宁臣欢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但还没问出口,傅亭筠倒是先冷着声音开口了:“欢欢,不要做他这一单了。”
宁臣欢微微愣了一下:“可他这单合同上的违约金好高的。”
傅亭筠没有停顿:“我替你赔。”
宁臣欢摇摇头:“不光是违约金的问题,无故违约,带来的信誉损失比违约金严重的多。”
他的工作室面向的客户本就是上流人士,个个非富即贵,而上流是个圈,很多消息都是流通的。
无故违约,如果蒋睿再故意在私下传一些风言风语出去,他工作室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名声很可能毁于一旦。
傅亭筠眉心蹙起,凝着脸,没再说话了。
宁臣欢凑过去贴着他,眼睛扑闪扑闪:“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跟他单独见面了。”
顿了顿,补充:“不对,是不跟他见面了,要当面沟通的事情让其他人去。”
傅亭筠垂眼望着他,少年即使坐着,也比他低了小半个头,眼眸晶亮,睫毛卷翘,显得乖巧非常。
男人脸上的寒冰融化了些,他捏了捏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也不许在网上和他说话。”
宁臣欢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他是甲方,沟通是必不可少的。”
傅亭筠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也交给其他人。”
宁臣欢:“...行。”
他本身也不想再和蒋睿多说一句。
傅亭筠从上车起就微微拧着的眉这才舒开。
他视线下落,指腹从宁臣欢空荡荡的无名指上抚过:“欢欢,怎么没戴戒指?”
宁臣欢瞄着男人微微暗下来的眼睛,莫名就有些心虚,嗫嚅着:“忘了。”
傅亭筠擡眼看他:“可你自从回国后就没有戴过。”
宁臣欢:“......”
被、被发现了。
他小声说:“戴着的话,他们会问。”
工作室的人,他的朋友,都会问他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这不是打他这个不婚人士的脸吗。
况且傅亭筠的身份,也不可能让他把这桩同性婚姻说出去。
男人轮廓深邃,垂着的眼眸漆黑,里面看不出情绪,却无端让人觉出些冷意。
良久,傅亭筠轻声说:“那在家的时候戴上,好不好?”
宁臣欢本想说那多麻烦,每天下班回家戴上戒指,早上出门时又得取下来。
但他瞥了眼傅亭筠的脸色,不知怎地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乖乖地点点头:“好。”
傅亭筠嗯了声。
他侧着眸,望着宁臣欢被他牵着手的乖巧模样,没忍住松开手,摸了摸少年微卷的头发。
很自然地,他顺势将人圈入了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傅亭筠觉得他们好像从未分离。
他的小蝴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
好乖的欢宝,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