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紫色的眸子暗波流转，看不出情绪。
刚刚的一切，匪夷所思又历历在目。
难道她就是那天晚上安抚他暴走精神力的雌性
原来是她。
硝烟未散的废墟泛着冷灰。
碎裂的琉璃瓦以及玻璃碎片折射着不同的光晕。
不远处的冷冥星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
他垂眸把玩着手中褪色的发带，鸦羽般的睫毛下。
黑色的瞳仁流转着不属于孩童的阴鸷。
“我果然没有看错”
此时，空间结界内，只有薇尔莉特和路西菲尔两个人。
漆黑的空间空洞洞的，两人悬浮在空中。
“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薇尔莉特指尖的光点，在空中拼凑出他们幼时追逐的幻影。
熟悉的光影片段如幻灯片放映般。
路西菲尔薄唇嗫嚅了一下。
被蝴蝶侵蚀的瞳孔深处，映出银发少女身后若隐若现的六翼轮廓。
那是他最熟悉的姿态。
薇尔莉特赤脚踩过遍地星辉，银色的发梢扫过兄长的锁骨。
当她的额头抵住对方光洁的额角。
银色的光流顺着接触点缓缓蔓延。
路西菲尔神色一闪而过痛苦，他的关节发出脆响。
踉跄着单膝跪地。
一直冷淡，木然的眸子涌出名为情绪的东西。
他将脸埋进薇尔莉特的颈窝，轻声呢喃：
“露西娅对不起”
他做了什么？
竟然差点伤害了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傲慢哥哥，你能跟我说说，你究竟怎么了吗？”
路西菲尔的脸上移，牙齿抵住她肩颈柔软的皮肤。
此刻的亲昵。
似乎能感受到她血液的流动与温度。
“哥哥？”
意识到自己的逾越之举，路西菲尔抬起头，迅速拉开距离。
但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空虚的渴望。
“没事”
时空裂隙撕开的刹那，尖锐的剧痛同时扎入骨髓。
背后的羽翼率先剥离，被生生拔去脊椎般的疼痛从肩胛骨炸开。
多元宇宙实在是太庞大了
而又在新的时空里，新生的羽毛又以惊人的速度从血肉中钻出。
尖锐的羽管如同荆棘倒刺穿透皮肤。
羽翼在剧痛中舒展又收拢。
那些残留的记忆片段。
随着羽毛的生长与剥离反复灼烧着神经。
哀莫大过于心死。
他不怕身体上的疼痛。
他只怕，这个时空没有她
经历了太多次。
有时他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不记得自己是谁，又为何在此。
上一秒还清晰记得妹妹明媚的笑容。
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混乱痛苦记忆淹没。
只是本能驱使他，一定要找到她
每一次时空穿越，在陌生的世界苏醒时，他总会不间断陷入短暂的失忆。
疼痛如同跗骨之蛆，无时不刻地麻痹着他的神魂。
也会不知不觉间吞噬他清醒的神智。
“哥，你”
看着傲慢哥哥如此痛苦的样子，她很心疼。
路西菲尔转过身，不忍看她眼底的水光。
他僵在原地，神情变得冷漠起来：
“露西娅，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哥，我不问你了，我有办法治好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薇尔莉特的声音微微颤抖。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路西菲尔的手。
她了解哥哥的性格，他肯定担心给她造成麻烦。
所以傲慢哥哥要一个人偷偷去承受痛苦吗？
“我会伤害你。”
路西菲尔薄唇微抿。
银色的眸子中翻涌着剧痛与挣扎。
他猛地挣脱她的手。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趁着意识还清醒，他要远离她。
“哥哥！别走！”
‘唰’的一声，路西菲尔展开羽翼。
迅速消失在她的面前。
黑暗的空间结界中。
光晕中，飘荡着几根他的羽毛。
最后一根羽毛似乎发出微弱的光芒。
映出路西菲尔临走前回望的眼神——痛苦，决绝，还有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结界开始崩塌，细碎的光尘落在她的肩头。
与手中的羽毛的微光交相辉映。
薇尔莉特将羽毛紧紧贴在胸口。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哥哥拥抱时的余温。
“哥哥，不惜任何代价，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