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勒马仰首,只见吴笛仙气缭绕,宛若天人,心头一震,仍强持镇定,扬声道:“吴并州,莫非欲夺我中原?”
吴笛淡然一笑,曰:“非夺也,乃天道所归。尔所恃者,世家门阀耳。彼等垄断田户、锢塞贤路,百姓苦久矣。你看我并、幽、凉三州,百姓安乐,灵气滋生,此乃万民愿力所钟,天道感应所致。不日则将化灵为仙,成就仙汉之世。彼时人人皆可望千岁之寿,挥手间山河动容。而尔等辖地,怨气盈天,若长此以往,恐招魔神降世。”
曹操默然片刻,反问:“砍世家、夺州郡,便可救大汉?”
吴笛玉笛一挥叹曰:“何以我治下生灵涂炭不生,反现灵药神兽?非我一人之力,乃万民之心向清明、慕太平,天道故赐福焉。孟德,你我皆炎黄子孙,我不愿遽以兵戈相向。退去吧,勿使我出手。”
曹操沉吟良久,见云中之人气势恢弘,己军疲敝、新得之州未稳,终于抬手一礼,引军缓缓西退。
官渡之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河北大地的上空却已改换了旌旗。曹操的退兵,标志着以吴笛为核心的新兴势力正式接管了袁绍留下的冀、青二州遗产。然而,这片广袤富庶却因战乱和旧有统治而积弊深重的土地,迎来了并非简单的权力交接,而是一场天翻地覆的风暴。
吴笛凌空喝退曹操的英姿尚在并幽凉诸州军民口中传颂,一道以并州牧府名义签发、盖有吴笛灵玺(以灵气凝结的特殊印信,凡人无法仿造)的政令,已由快马灵骑(配备有异兽血脉的骏马,速度极快)携往新得的青州、冀州及各州郡县。
政令的核心,直指统治根基的世家门阀。
【政令要点】 一、所有现居于青、冀二州境内之世家豪族,自政令抵达之日起,限期三天内,举族离境。可携直系三代以内血亲(即子、孙、曾孙及父母、祖父母)及随身细软,前往中原、江东或其他非吴笛辖地。逾期未离境者,视为自愿接受并州新政。 二、凡留境者,无论自愿与否,即刻释放所有三代血缘关系以外之奴役、部曲、婢女。并需按并州府核定之市价,结算所有已释放人员过去三年之劳务费用,当场结清。 三、所有天地、山林、湖泽、渔场、矿藏,自政令颁布之日起,皆为并州府所有,禁止任何私人买卖、侵占。 四、每户所拥田地,上限为三十亩(按并州新亩制计算)。超出部分,由并州府即刻收回;不足者,由并州府从抄没官田中按额补足。 五、限期十天。十天后,并州军将协同新政宣导使,每家每户入户调查,丈量土地,核对人口。凡有隐匿田亩、人口,拒释奴仆,拒付工酬,或阳奉阴违者,一经查实,主事者立斩不赦,家产抄没,其族……抄家灭族。
最后四个字,是用朱砂混合了某种暗红如血的灵矿粉末书写,阳光下隐隐有流光转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肃杀。
政令所到之处,青、冀二州瞬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之中。
冀州,邺城,昔日袁绍府邸,今暂为并州军前线行辕。 吕布一身玄甲,坐在原本属于袁绍的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那份同样摆在他案前的政令文书。貂蝉在一旁为他斟茶,眉宇间有一丝忧色。 “文远(张辽字)在西域打生打死,某在并州练兵,如今某打下这冀州,吴公却行此雷霆手段……三天离境,释放奴仆,结算工钱,三十亩田限……呵呵,这可比某的方天画戟还要锋利。”吕布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虽勇猛,但也并非完全不懂政治,深知此令一下,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田丰站在下首,他本是冀州名士,投效吴笛后更显沉毅。他捋须道:“温侯,此乃刮骨疗毒,不得不为。冀青世家,盘根错节,兼并土地,隐匿人口,视百姓如刍狗。此乃沉疴痼疾,非猛药不能解。吴公欲在此地复现并幽凉之仙境盛况,非彻底铲除此等毒瘤不可。三日之期虽短,正是要使其无暇串联反抗,只能仓促抉择。十日核查,军法相伴,乃立威之时。” 吕布冷哼一声:“道理某懂。只是这‘抄家灭族’的活儿,少不得又要某来做这恶人。” 田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恶名,吾等为臣者,当为吴公分担。待新政见效,百姓归心,灵气滋生,世人自会明白吴公之苦心。” 吕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罢了。传令下去,并州狼骑,全军戒备。十日期到,若有哪家不开眼,某的戟,正好渴饮世家血!”
青州,临淄,某世家大族庄园。 “荒谬!荒谬绝伦!”须发花白的族长将政令狠狠摔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三天离境?我族在此扎根数百年,田亩万顷,僮仆数千,岂是他吴笛一纸文书就能夺走的?!还要我给那些贱奴结算工钱?欺人太甚!” 下首的族人们也是群情激愤。 “父亲,我们绝不能走!走了,数百年基业就全完了!” “对啊伯父,他吴笛不过一外来军阀,仗着几分妖……仙术,就敢如此横行?我等可联合州内其他家族,共抗暴政!” “没错!他兵力分散,冀州初定,青州更是立足未稳,我们……” “报——!”一个家奴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老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