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听到金珠要和铭阳分家,以及铭阳被除名的信息,就对老伴谢玉兰说道:“传说有人举报铭阳,这人肯定和铁锁脱不了关系,给铭利娶媳妇道喜的时候,铁锁就说:铭阳能考上大学,狗都不吃屎了,他怎么早就知道这个事?他去过县城,并给铭利领了一个媳妇回来,也只有他这种人,爱搬弄是非,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真是应了老人一句话:硬可得罪君子,不可招惹小人,这半路上给你使个暗绊子,就把人给绊倒了,他还装着好人,让人觉得和他没有关系。”李仁气愤愤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个铁锁太缺德了。
谢玉兰听了,气得说道:“这铁锁就是一块坏透了瞎肉,放在那里,都能带来臭味,他和金珠娘家有隔阂,就祸及金珠,就不念记张良还是他亲侄子,竟然能做出这等恶心人的事来?”
“铁锁平时最喜欢看别人笑话,特别是金珠家的,现在不是看到了嘛?”李仁解释道。
“那次在咱家拉牛,就是他给工作队告的黑状,要不谁知道那事情。这种人就得少来往,别让他给咱使个瞎心眼,不觉不易中,就中了他的圈套。”谢玉兰说道。
“就是,在这人面前说话做事都要防着,不能让他逮住把柄。这样的人,防不胜防,谁知道他要起什么歹心?不过咱也没什么让他起坏心的事,放心吧。”李仁给老婆说道。
“金珠收拾老屋,我去看看,看需要帮忙不?金珠人挺不错的。”谢玉兰说着,就要去看看。
李仁忙说:“去了别说长话,铁锁说的话,咱也是推测,没有根据,说给金珠,就会惹出是非来,这铭阳正在家闹着,如果知道这话,非得找铁锁算账不可。”他给老伴叮嘱道。
“我知道,不用你叮咛,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纪,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如果铭阳找铁锁算账,铁锁死不承认,反倒要问铭阳谁说的,铭阳把咱说出来,不就把火引到咱家里来了,铁锁就和咱成了死对头。我就是去帮帮忙,别的是非话不说。”谢玉兰说完,就走了出去。
真是: 猜透看清不说破,只怕掉进是非窝。
一句实话似炸弹,事中听到就炸锅。
有谢玉兰的帮忙,张良和金珠也很快把老屋收拾好,金珠和张良都觉得过意不去,就让谢玉兰跟着自己去家里吃了饭再回去,谢玉兰谢绝不去,要自己回家。
金珠拉着谢玉兰说:“婶,你听我说,我的几个孩子都是你接生的,现在,铭阳媳妇青青,快要临产了,你有经验,你就跟我去给她看看,胎位正不正,如果不正好及早调理,顺便再给铭阳讲讲道理劝说一番。这事你不帮我,再也没人帮我,我娘家没人,我就把你当作娘家人看待,你就别推辞了。”金珠就是想以此理由留住谢婶,让她吃饭后再回去。
张良也说道:“婶,你别推辞了,我和金珠能过活在一起,都是你和叔中间说合的,我都没好好感谢你,今天这是我们求拜你办事,你就跟着我去一趟,给青青检查一番,再劝劝铭阳,这铭阳我们谁都说不了,你年长,看他能否听你的。”张良也帮着腔说,就想留住谢玉兰。
山里偏僻,乡上医院也做不了手术,且住院花费又多,没钱的人,都选择在自己家生孩子,心里都有着,瓜熟蒂落的心理,盼望着母子平安。其实,因为穷,没有医疗条件,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结果,谁也不想担风险,可都没有办法,只得听天由命。
谢玉兰见金珠张良说得诚心,也就没有推辞,跟着他俩来到张家堡,金珠就忙着做饭,让谢玉兰给夏青青检查。谢玉兰也没推辞,凭着经验,给夏青青检查了一番,感觉都很正常,就说了些宽心话。谢玉兰看到夏青青一切都好,就跟青青一起来去见金珠,给她告了平安。
真是: 凭着经验自琢磨,既能帮人解困惑。
没有医生她就上,救困救难无话说。
金珠听了谢玉兰的话,回话感谢,看见儿媳跟在后边,就问儿媳青青道:“铭阳一直没回来?”
夏青青点点头,没有说话,婆婆出门后,她一直看着门口,希望铭阳能回来,可就是看不见他的影子。气得她没有办法,只想着,饿的忍不住的时候,肯定就会回来,看你能撑到几时去?
金珠于心不忍,就对张良说:“还是你和婶子去劝劝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都半下午了。晚上不能让他睡在那里,万一想不开,走了极端怎么办?青青还是这个样子,不能出了事再后悔,把他及早叫回来心就安了。”于是,张良请谢玉兰去劝说铭阳。谢玉兰认为,给铭阳讲通道理,他应该懂事的,马上当孩子他爸的人了,不能像个孩子似的任性,就跟着去劝说他。
夏青青听了婆婆的话,心里都颤抖起来,她是最怕铭利出事的人,她不放心,又怕铭阳顶撞公公,就跟在后边,心里想着,自己能帮公公打圆场,自己也能说他,他不能不给大婆面子。
几个人一起来到打麦场,看着铭阳依然蜷曲在那里,头也不抬,根本不理他们。
谢玉兰上前,坐在铭阳身旁,语重心长给铭阳说道:“铭阳,你也老大不小了,成了家有媳妇,马上就成了娃他大的人了,遇事怎么能一根筋?人在世上,那能事事都如意?人人都有着许多难尽人意的地方。你也能看见,咱们堡子,能像你一样上高中的有几人?剩下的他们都不是跟着父母在家干活?你妈你大,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你不敢不知好歹。过去,咱们人老几辈子,都不知道上学是干啥?你现在好到那里去了,你还上了高中,考不上大学,也能干其它事情呀,像你这么精细伶俐的娃,在那里都能出人头地,不单单要上大学。”她讲着大道理。
没想到铭阳却反驳道:“你懂啥?老师给我们都讲过了,国家要用的人才,都是在大学生中录取,并委以重任,将来前途无量。你说种地能有啥出息?咱们这里人老几辈子种地,还不是这副模样,种出了啥花样来了?反而没啥吃。还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汗透衣衫没啥换,碌碌无为土里刨,没人瞧起斜眼看。”铭阳道出自己的看法,他就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种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