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反向把她给传送到了千岩军队伍之中。
乐熙正欲再次挣扎逃脱,但是这一次的阻力直接加码到了她都觉得费力的程度。
还没来得及展现真正的实力,“咔嚓”一声,金属的环状物已经固定在了她一边的手腕上。
镣铐就这么将她禁锢。
乐熙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这只将她的手腕圈在里面的手铐上被增加了一些它本不该拥有的赐福。
比令使拥有的能量更为精纯,一看就是直接从星神那边来的。
甚至,但凡这副手铐能够多点灵性,哪怕只是在当下展现出那么一点点能够从单纯的机关本身跃升为机械生命的天赋,那么现在它都将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一把+20还附带着种种功能的手铐,而是直接可以和当年发动了帝皇战争的天才俱乐部第二十七席鲁珀特那样,成为令使级别的机械生命。
但现在,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能够拘束起除了星神之外所有的生命的神器而已。
好像用“而已”来形容这么一件神器也有些不太合适,乐熙心想,但她已经开始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先顺应着当前的局势被带走关押,然后一边筹备自己的越狱,一边想办法把这个神器给偷走。
这玩意要是落在她手里,就能够弥补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件特别趁手的武器的缺憾了。
唉,可惜,她生得有些太晚了,要是能早生个几百年,比如说在云上五骁的那个年代,或许她就能和景元一样,获得一把由仙舟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百造冶炼出来的武器。
她真的。
就是说。
她真的馋景元的阵刀已经很久很久了——那玩意的质量看着是真的非常不错。
而一把手铐嘛,虽然说短是短了点,设计出来也不是为了战斗,但是被欢愉祝福过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它拥有被扔出去之后能够砸开令使的脑瓜子这一特性。
绝对是神兵利器。
……扯远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样在这一副她无法挣脱扭断的手铐的禁锢下,重新获得自由?
不过说起来,其实就算戴着手铐她也一样能横行提瓦特的,顶多就是最好不要和那些魔神正面对波了而已嘛。
普通的魔物她只需要站在原地等对方来攻击,然后就能等到这些魔物活生生被永远也破不了防的公鸡给累死,再不行她还能用肩膀。
……就是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丑陋,走路的时候估计也没什么美感。
还是算了。
于是现在的乐熙就被临时关在总务司附近的一处“监牢”当中。
她现在的情况不算坐牢,顶多算是个拘留,也就和仙舟上喝了酒然后驾驶着星槎以能超过当年驭空司舵的速度连闯上五个红灯之后被云骑军给带走之后会享受的待遇差不多。
当然比起酒驾的人,乐熙现在非常冷静。
——哪怕她脑筋急转,在千岩军成功靠着阿哈在暗处拉偏架的操作把她给逮捕了起来之后,直接开始装醉,假装自己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上头了,然后又对往生堂的那位钟离先生实在是惦念已久,梦萦魂牵,所以才做下了这么一桩有碍公序良俗的事情。
那些现在负责看管着她这个醉酒之后口出狂言的家伙的千岩军们估计是都相信了,因为其中一个女军官甚至还隔着铁条门拍了拍她的肩膀:“年少轻狂对吧,这种事情我们都懂的,但是小姑娘啊,你以后可别喝酒了,你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喝酒的那一类啊。”
乐熙:“……”
乐熙做了个很深很深的深呼吸,然后以额头抵着门上的铁条:“我、我是第一次喝酒,我不知道哇。”
长生种那几百岁看起来仍然像是二十刚出头的天生优秀脸蛋在这个时候就很有说服力。
女军官:“……没关系,放心吧,顶多也就是拘留十天啦,而且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只要有人来保释你,那你就只需要干一个星期的社区劳动就可以了。”
社区劳动……这种事情她上一次干还是在初中还不是高中的假期里面,为了那该死的志愿者学分出卖自己的假期。
乐熙叹了口气:“好吧……我保证不会再犯了,但是手铐什么时候能够解开呢?它箍得我有点痛欸。”
女军官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本来你只要不跑,你都不用戴这个的,现在的话……我想应该是要等明天早上总务司的人上班了才可以——不过,小姑娘,你的体力蛮不错的哦,能够原地起跳跳到那么高的屋顶上,是拥有神之眼吗?”
不能提前解开手铐啊。
乐熙多少有点儿沮丧,她同那位千岩军女军官又多聊了两句之后,称说自己喝了酒现在脑袋有点晕还有点困,就到房间角落里的那张单人床上靠着去了。
并不是真的为了睡觉,毕竟她还要等到明天早晨总务司的人上班,好第一时间靠着这张看起来顶多二十刚出头的脸去装可怜,骗别人帮她把手铐给解开。
靠在其实并不怎么舒服的枕头上,乐熙粗粗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阿哈……阿哈。
坑她难道对祂有什么好处吗?
哦,对哦,哪怕没有什么好处,阿哈也会为了自己的快乐去做很多事情。
就像:和阿基维利闹掰上一阵很有意思吗?和秩序侧评价最好的星神之一闹掰有好处吗?
但是因为炸掉开拓的车厢可以让祂获得快乐,所以阿哈就毫不手软地伪装成了个凡人,并且在一整年的潜伏时间中,祂的认真执着没有片刻有所消退或动摇。
但是她都快要逃离成功了,那时候她都已经开启了全图传送功能……!
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忘记了阿哈能够在这个全图传送功能上坑她一手。
虽然说全图传送功能确实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权柄,但这权柄不是已经落到阿哈手里很多年了嘛。
阿哈要是没改造过这玩意或者是在上头留下一些后手,她当场就可以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但就是说,也用不着这样严防死守地对付她吧,甚至就连手铐上都给落了一层欢愉的祝福,这是生怕她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从祂已经准备好的天罗地网中逃脱么?
乐熙:……
乐熙道心险些崩溃,但哪怕尚未彻底崩溃,她仍然让自己心中的小人大声开口,对着那个现在一定正在躲着看笑话的星神竖起自己的中指:
“阿哈!仙舟粗口!”
是的。
她其实是想要来点儿劲爆的词汇的。
但是奈何,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令使的力量是从星神的命途当中调用出来的——这就像是海洋当中扬起的滔天巨浪,或许海浪能够对其他一切造成致命的打击,但是星神便是海洋本身。
只可惜。
哪怕这声音是响在心底的,甚至都没有喊出口,某位在这方面突然一下子就从哈哈付之一笑变为斤斤计较的星神,就在她将要说到那个不太礼貌的文字时,径直帮她心里的小人消了音。
原本蕴含着丰富的感情,语气跌宕起伏的一句话直接给干成了平淡犹如金人那一点儿起伏都没有的“仙舟粗口”。
乐熙都差一点儿被响在心底的这一声给逗乐。
她强忍住了自己差一点儿就要往上挑起来的嘴角——天晓得这对于一个假面愚者,尤其还是那种时不时就会给自己戴上一张微笑假面,所以嘴角习惯性就要往上扬起一点的假面愚者来说是有多难。
阿哈感觉到了乐熙正在努力咬着自己口腔内壁的软肉,从而让脸上的笑容就此消失。
祂的声音在乐熙心底留下一声叹息,然后问:“生气啦?”
“下次我去至冬国放送礼物的时候,我会在所有的礼物里面写上一份宣传单的。”
乐熙认认真真地说道。
“我会在那份宣传单上写明:请大家信仰阿哈吧,因为当你用舌尖去舔铁栏杆的时候,阿哈会告诉你祂在听,但是星神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祂根本不会腾出手来帮你。”
祂甚至还会告诉孩子们的母亲,让那些母亲们看在这些孩子白天舔过了不干净的铁栏杆的份上,让他们饿上一顿,保证第二天拉肚子的时候不会太过难受。
阿哈:“哎呀,我亲爱的小令使,何必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呢。”
阿哈:“虽然我确实把你送进了监狱,在过程中还很不小心地在临时关闭全图传送功能的时候让你从半空中跌落下来,但我完全不是故意的呀,我做这些都是因为这些是你必须要走过的命运。”
这话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感觉后面随时都可能加上一句“虽然我确实坑到了你,但是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啊,我完全是为了帮你达成某个目的才这样做的”这种虽然忘了已经在什么时候听到过,但莫名就能给人一种熟悉感的句子。
“总之……先让阿哈难得说件正事吧。”
阿哈说。
“我本来也不想把你坑进监狱里,你写什么对我来说都不是很有所谓——但是。”
阿哈停顿了片刻。
这一停顿就让乐熙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她皱着眉头:
“……是仙舟出什么事情了吗?”
仙舟联盟确实是可能出问题的。
将星核带上罗浮的人尚未查清,虽然幻胧的问题已经解决,但其实幻胧在整个事件当中,未必就是彻头彻尾的主谋。
“仙舟联盟那边的事情啊……一笔烂账,不过放心吧,巡猎那么喜欢仙舟呢,不会有事的。”
阿哈让她放宽心。
“问题还是提瓦特的问题,而且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问题也不是那么的复杂。但是涉及到一点点时间的法则,以及和这个世界最深处的隐秘有关,所以就算是我,都只能先让你到了历史上这件事发生的地点,然后再调整一下时间,把你送到原本的那个时间点上去咯。”
至于说为什么现在才通知她——这就真的是欢愉本身的恶趣味了。
“没办法,谁叫这件事发生的比较巧合,刚好就是在璃月港总务司的临时监牢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