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摇了摇头,走到桌前,手指在电报上划过,
“猛子既然敢发这封电报,想必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阻止他,而是帮他把这个险棋走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看,他在电报里提了一句,奉天城外有个二道沟,是关东军的物资中转站,防守相对薄弱。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莫老邪凑近看了看电报上的那句话,眉头舒展了些许:“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正是。”
苏俊的手指重重敲在“二道沟”三个字上,
“我认为可以让猛子派一支小分队,佯攻二道沟,吸引奉天城内的部分兵力外调。这样一来,既可以减轻城内的压力,也能打乱关东军的部署。”
“另外,他还得立刻给其他队伍下达命令,让他们在周边牵制敌人,形成呼应。”
他抬头看向莫老邪,语气坚定,“猛子要在奉天决战,我们就给他搭个戏台,让这场仗打得更有章法。只是……”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复杂:
“奉天城里卧虎藏龙,不仅有关东军的精锐,还有伪满的警察署和特务机关。猛子性子烈,容易冲动,岳父必须用电报时时帮他把控局面,免得他一时上头,做出冒险的决定。”
莫老邪闻言,心头一动,抬头迎上苏俊的目光:“也只好如此了?”
苏俊点了点头:“论熟悉奉天的地形,论跟关东军周旋的经验,猛子比我们谁都强。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查漏补缺。”
他看着电报,笃定的说道:
“岳父!这场战争之后,我们要让猛子尽快去苏俄边上建立根据地,我已经让苗疆公主从美国那边出面……为他打通从美国的阿拉斯加到苏俄远东的定期物资补给线。”
莫老邪笑着点点头,
将电报重新揣进怀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昆明夏天的微风还在轻轻吹,但他的脚步却异常沉稳。
“好,我这就给他发报。”
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俊,“贤婿,那么你说,我们对小日子的战争能胜吗?”
苏俊颔首:“放心,岳父,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
暑气蒸腾的鸭绿江上,
三艘小渔船正急促地划破波光。
方才炸桥的巨响犹在耳畔,烟柱染黄天际,船老大赵老栓赤着胳膊,吼着让后生们抄起长钩竹篙,顺着水流往下游搜。
“睁大眼睛!找浮木、军装影子!”
江风卷着硝烟味,王二柱扒着船舷,长杆一寸寸探进温热的江水。
赵老栓举着马灯,昏黄光影穿透薄雾,突然照亮芦苇丛旁——一块深色布料在水面起伏,沾着暗红血迹。
“在那儿!”
众人迅速甩钩勾住布料,竟是件浸透江水的衣服。赵老栓抹把汗,猛挥船桨:
“往前搜!就算搜遍这一段,也得把他们捞上来!”
渔船加速前行,船桨拍水声与急促的呼吸声,在江面上交织回荡。
每个人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但没有一个人放慢动作——他们知道,桥那头是侵略者的铁蹄,而江上,有几位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