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领命,吩咐士卒分头行动,不消一个时辰,无人聚齐,都被带到府衙。
褚儒生便使眼色给这五人,大家见他狼狈之态,都假装看不见,过来拜见孟府尹。
孟通问道:“朱富贵,本府问你,褚儒生将那稻米卖给你时什么价钱?”
朱富贵挺胸昂头说道:“启禀府尹大人,五文钱一斤。”
孟通惊道:“五文钱卖给你,你却卖三十文?你可真够黑的!”
朱富贵说道:“如今湖北大旱,又生蝗灾,粮食价格飞涨,我们做生意的以盈利为本,自然随行情进行价格调整,这很正常啊!”
孟通又看向鲁有仁,问道:“这小麦卖给你时多少钱?”
鲁有仁回道:“十文钱一斤。”
孟通大惊道:“你卖五十文钱一斤,你他么更黑!”
鲁有仁回道:“荆州粮价如此,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孟通又看向戚霸天,费长庚,乐无徼,说道:“黍米八十文,稷谷一百文,菽豆一百五十文钱一斤,你们从实招来,褚儒生卖给你们时多少钱一斤。”
“黍米二十文钱一斤!”
“稷谷三十文。”
“菽豆五十文钱一斤。”
孟通听了,怒拍惊堂木说道:“尔等跟褚儒生串通一气,狼狈为奸,低价收购,高价售卖,昧着良心赚黎民百姓血汗钱,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鲁有仁说道:“师爷说过,粮食卖给我们,出售价格由我们自己定,且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公平交易,并无触犯王法之处,府尹如此兴师问罪未免有失偏颇。”
孟通说道:“师爷自作主张,擅卖赈灾谷麦,大恶不赦,你们几个与他纯属一丘之貉,当一并量刑论处。”
戚霸天说道:“师爷今是罪臣,与我等交易之时尚且大权在握,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他代表的是当时政令,我们与他签订协约合理合规,难道府尹大人朝令夕改,也要缧掯我们吗?如此反复无常何以服众?”
孟通蹙眉思索片刻,说道:“此事未经本府允许,不能做数。”
乐无徼说道:“荆州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小政务一律由褚师爷拟订,府尹大人从不过问,如今钦差大人过来,府尹却是倒打一耙,叫我等情何以堪?”
孟通说道:“诚然如此,此前怪我懒于政事,如今本府幡然醒悟,定要做个清官,给荆州百姓一个交代。”
费长庚说道:“府尹大人自己承认有错在先,之前诸事就不该反悔,给我等定罪择日不合时宜。”
孟通焦头烂额,自知理亏,便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好吧,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如今荆州百姓食不果腹,被逼无奈,食草根,啃树皮,实在叫人痛心疾首。你们五个可否将粮食价格稍微降那么一丢丢,也能让百姓填饱肚子,如何?”
戚霸天说道:“慈不掌兵,义不养财,我们做生意的从不做赔本买卖,恕难从命!”
乐无徼说道:“是啊,商人投机,如今旱灾蝗灾肆虐,粮食价格飞涨,正是千载难逢的发财契机,我们怎可逆势而为,坐失良机?何况我们又不是普渡众生的佛祖菩萨,凭什么有钱不赚?”
孟通见五人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且一个个并无悲悯之心,着实可恨,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叫他们先各自回去。
孟通吩咐将褚儒生押回大牢,听候处置,便传令退堂。
回到府中,众人面面相觑,苏克绍则是一言不发。
赵似说道:“我先去看看沈护卫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