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子里又踏出一队人。
“怎么回事?警报突然拉满。”沙滩看守的小队长迎上去,声音压得极低。
“侵入者登岛。”新到的领队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冷灰眼,“少主下令,全岛一级警戒。从现在起,一只海鸥都不准飞出去。”
他抬下巴,指向蹲成一圈的民工:“清点人数,少主怀疑——”他顿了顿,薄唇勾出一点近乎残忍的弧度,“老鼠,就混在这堆沙子里。”
两百米外的树林,阳光被层层阔叶切碎,斑驳地落在两人肩头。
伯恩半蹲在一棵倒木后,目光穿过枝叶缝隙,先扫枪线,再数人头,最后停在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上。
薄唇抿得泛白,喉结却轻滚一下。
“戒严了,人手多了不少。”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笑,像把冰刃贴着耳廓滑过。
伊森单膝抵在腐叶里,透过刺眼的阳光,看着那边在点数。
看守用枪管点人头,每戳一下,民工就缩一次脖子。
“看来他们猜到我们混在民工里。”侧脸被叶隙的光切成冷白的碎片,“可惜,晚了一步。”
本想继续混在民工里离开小岛,现在看来混不进去了。
伯恩舔了舔虎牙,眼底亮起野性的光。“装备还挺阔气。”他活动手腕,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响,“正好,今天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正准备行动时,远方海天交际的一处吸引了伊森的注意。
“等等。”
他扣住伯恩的手腕,声音低得几乎被浪声吞没。
伯恩顺着那道紧绷的视线望去,瞳孔倏地收紧。
“船——”他吐出的字被海风剪得零碎,“下一批货。”
两双眼睛同时亮起来,有主意了。
货船一寸寸抵近浅滩,甲板上的民工攥紧潮湿的船舷,先看见的不是码头,而是沙滩上那群抱膝发抖的同伴。
空气忽然被按下静音键,所有人同时屏住呼吸,不知该不该下船。
“怎么回事?”
船舷边,一个黑衣男人跃下甲板,军靴踏进浪里,水花溅成碎银。
沙滩尽头跑来传讯的人,声音被风撕得断续:“岛上有入侵者……全岛戒严……正在搜——”
“那我这批材料可以先搬下来吗?”
此刻太阳像烧红的烙铁,把甲板烤得发烫。
领队抬手在眉骨搭了个棚,眯眼扫过刚靠岸的船。
口岸还堆着很多东西,如果这里进度受影响的话,后面肯定要加班加夜的干。这季节又湿又热,没人想加班。
入侵者是藏在岛上,这条船刚靠岸,肯定没有问题。
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嗓音被晒得沙哑,“先搬下来吧。”
黑衣人对着甲板上的人招手:“搬。”
甲板上的民工立刻动起来,木板撞击声、粗喘声、滚轮碾过钢板的金属声,在烈日下交织成单调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