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发生,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找到,无论多么珍惜的东西最后也都消失无踪。我累了,已经不想再延长我痛苦的人生去追求什么了。”
知道太宰是认真的,仲夏低着头,落下一滴眼泪重重的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你真的……想好了吗?”
太宰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呼出口气继续说:“你……你别难过,我选在这个时间点也是有原因的,现在走的话,我手里至少还能握住一些我想留住的东西,我挺开心的。”
仲夏拼命的咽下哽咽:“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接二连三的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太宰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织田作和小矮子他们都是无论如何都会把生活过好的人,我没什么要说的。
但是仲夏,你不一样,你把坚持下去的理由都放在那个小矮子身上了吧?如果有一天……那些理由……也都消失了,你要记得,我们之间还存在着某种珍贵的东西被我抓在手里。
还有,咱俩要做邻居的记得吗?我一个人好没意思,你可以很晚再来,但是可不要食言啊。”
仲夏一边哭一边点头,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难过,但是她再也没说一句劝阻的话。
能说什么呢?劝他别在意安吾背叛他的事?劝他别在意森先生算计他的事?劝他珍视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消失?劝他再坚持一下,一定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仲夏说不出口。
时至今日还能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呢,连自己都时常觉得无聊的要死的世界,仲夏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劝说太宰留下来。
她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我都……答应你,那个药也有……我的一份,到……到时候我……去找你……”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做最后的道别。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两人身边,擡起手一手一个给两个人的脑袋狠狠的来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被打懵了,捂着脑袋呆呆的擡头看向那个身影。
是织田作之助,他此时面容严肃,紧握双拳,压抑着怒气开口:“抱歉,因为实在太火大了,所以忍不住动了手。”
太宰的眼圈还有点红,仲夏的眼泪还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睫上,两个人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这个红发男人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把他俩狠揍一顿的冲动,再次开口:“太宰,你刚刚说过了吧,你觉得只要处在暴力和血腥的世界里也许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太宰终于回过神来回答:“对,我曾经这么觉得……”
“找不到的。”织田作之助斩钉截铁的回答。
太宰又一次沉默了。
织田作之助蹲下来看着太宰的眼睛:“*你自己也知道吧,无论处于杀人的那方,还是处于救人的那方,都不会出现超越你头脑预测的事物。这个世上永远没有一个地方能填补你的孤独,你将永远在黑暗中徘徊。*”
太宰又把头低了下去:“啊,所以我放弃……”
“所以以后不要以期待意料之外的事作为活着的目标了,换一个吧。”
太宰茫然的发问:“那应该换成什么呢?”
就连仲夏都看过去等待他的说法。
“*去到救人的那边去吧,去成为一个好人。
既然两边都一样,那就成为一个好人。拯救弱者,守护孤儿。不管是正义还是罪恶,两者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那么做会比较棒。*”织田作之助注视着面前的两双眼睛认真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
织田作之助想起了往事,忍不住露出微笑:“我就是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
仲夏回想起织田先生的人生经历,觉得这是他的经验之谈也说不定,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反正比现在就放弃强。
于是她三两下擦干净眼泪,举起一只手大声宣布:“所以决定了!就选pn B了!既然太宰抹不开面子,那织田先生,去找坂口先生的事就拜托你啦!”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嗯,交给我吧。”
太宰立刻举手反对:“我反对!我不要去找安吾!我才不要原谅他!”
看太宰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不在恹恹的心如死灰,仲夏全当没听见他的口是心非:“好!既然已经决定了,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去看看人都死绝没!”
“喂!不要用这么雀跃的语气说这么可怕的话!我看应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是你才对吧!”太宰治指着仲夏忿忿不平。
织田作之助看向已经站起来的仲夏:“你不一起来吗?就这样把活下去的理由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太冒险了,对方不一定能背负得起另一个人的生命。”
仲夏把手背在身后在夏日的晚风里轻轻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他绝对不会抛弃我。虽然听起来很傻,但是我想要亲眼见证这个誓言究竟能够坚持到哪一天。”
*是原著句子